枷狱外围的守卫们还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男孩换上一个守卫的衣服，距离赵文霆极近地走着，莫沫跟在后头一步三回头。

    路上遇见了几个零零散散刚下班的守卫，他们见到是赵文霆本人，全都吓得点头哈腰打招呼。

    赵文霆倒也是配合地简单打招呼，没有做出什么奇怪举动来，这才让俩人出走的顺利。

    终于来到了枷狱的最外围。

    “我知道你是故意让我们逃的，虽然知道你是好人，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帮我们，但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得罪了。”

    莫沫一掌劈下去，赵文霆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下去。

    一双手臂扶住了他，使得他没有重重地摔倒，那双手纤细却有力道，恍惚中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是和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样的香气。

    明明他们才相识不过短短几天，可赵文霆却觉得她在自己眼里出现的一帧帧画面居然有那么多，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里有许多关于她的无限美好。就这样，他心甘情愿地坠入没有尽头的黑暗中。

    天空和大地全都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莫沫伸出双手来朝着自己的掌心呼气，然后双手摩擦着产生热量捂在自己冻得没有知觉的脸上。

    “说吧，你到底是不是小灰灰？”望着男孩如此熟悉的脸庞和眼睛，莫沫打直球地开口直接询问。

    “小灰灰？”男孩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思考了两秒钟后，他又突然爽朗地笑了，“这是什么？名字吗？”

    “……”莫沫被这孩子如此真实又淳朴的反应给折服，看样子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首先去找一辆车。”莫沫觉得此刻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妥，于是大跨着脚步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你不是会异能吗？听说你们都是飞着出行的，怎么还这么费劲走雪地？”小灰灰两眼亮晶晶地说着。

    莫沫无语地看了看他，虽然感觉他说得有道理，但是她不想承认‘是自己脑回路慢，一时没想到’导致，于是她冷冷地回了一句：“锻炼锻炼身体，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此刻她已经感觉自己脚指头都要被冻僵了。

    意外地，莫沫带着男孩出两三天躲在一个小县城里，莫沫却依然没打探到说俩人被通缉的事情。这使她感觉纳闷。

    男孩啃着白面馒头，淡笑，“这有什么好想的，你都没看见那个叫做赵文霆的男人，他看你的那眼神，简直都快要拉丝儿了。”

    “就是怕你被抓，然后受苦呗。”

    “……”

    莫沫听完男孩的分析，头一回觉得如此无语，但是却又无力反驳。

    “并且，我今早可是打听到了，那个‘恶魔’臧熙也趁乱逃了出来，就在我们出逃当天发生的事儿。”男孩见莫沫对这事来了兴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于是他又继续说，“估计这会儿异能局都忙着抓他去了，没空管咱们俩的。”

    “或许是吧……”

    听到臧熙，莫沫漆黑的睫毛微微地颤抖。

    她想起来那天在枷狱里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喂！我问你，你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好吗？”

    听到莫沫的提问，男孩继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嘴里的馒头，哪怕只是白面馒头在他嘴里都吃出了一副山珍海味的模样。他微仰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也就那样吧，有穷人有富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说不上来有多好，也说不上来多坏。”

    “那你也跟我说说，你们的那个世界好不好？”男孩望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俩人就这样坐在高高的围墙上面，手里拿着还在冒热气的馒头，他的目光似乎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挺好的，也有些不好。”莫沫的目光也看向很远很远的雪白一片，她的眼睛漆黑如墨，静默得就像寒冬的湖底一样。

    好是因为那里有很多令她挂念和关心的家人、朋友；不好是因为在那个世界，她总是需要克制、压抑着自己想做的和那些不能做的。

    “那么……你们那个世界的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小灰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男孩子的目光依旧遥远没有焦距，他的声音像耳边的寒风般缥缈，灌入莫沫的耳朵。

    “是个听话懂事又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我希望他将来长大了可以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过这孩子希望自己变得很优秀。虽然……跟我的想法也不冲突就是了……”莫沫的嘴角带着温暖的笑，转头看向身旁的人，目光静静地，“他也和你一样，拥有一张出众且帅气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甜甜的小酒窝。”

    “是吗？那他真幸运，也很幸福。”男孩低声说着。

    如此熟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