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便是四月初八浴佛节。
巳时,长春宫中,高曦月将浴佛节法会一应事务交由容音最后查看。
容音见没什么问题,道声辛苦。
高曦月见皇后态度仍是温和,自己倒是无端生出些心虚来。
只得一再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十五遍金刚经交上来。
容音道:“既是还忙着浴佛节法会的事情,原也不急在一时。罚抄的目的是让你知道你有错,而不是非要你劳神,若是累伤了身子,就是本宫的不是了。”
高曦月嗫嚅道:“嫔妾错了嘛。”
茉心也道:“皇后娘娘,我们主儿真的知错了,也让奴婢代主儿送了药去给慎妃娘娘了。”
容音叹了口气,道:“贵妃,无论是玫嫔,慎妃,乃至庶人珂里叶特氏,还有许多出身、地位不及你的人,他们也是人,得拿旁人当人看。”
她见高曦月懵懂中犹带一丝不服,知道她没真正明白,也知说教无益,便让她回去了。
贵妃回去后,赵一泰来报,五阿哥身上又有些不好。
五阿哥自出生起一向三病两痛的,照顾的嬷嬷之前揣测着她的心思,也不太殷勤,只有新调来的梅佳嬷嬷还算用心。璎珞去说了长春宫的意思,也赏了梅佳嬷嬷一两回,算是定了调,五阿哥身边的嬷嬷照顾得才周到许多。
只是五阿哥早产血虚,后来复添五迟之症,已经过了周岁仍不能走路,皇帝对五阿哥一向用药名贵也有微词。
想到这些往事,她叹口气,让赵一泰去请太医诊治用药。忽而又想起一事,问明玉:“之前新考进来那位黄太医,本宫记得进保提过,他医术如何?”
明玉道:“黄太医虽在民间也是名医,可太医院是讲师门资历的,现在他还没资格为主子们看诊,正跟着武太医一起修医书呢,就是之前给玫嫔娘娘开错药方的那位太医。”
容音沉吟着喝了口茶,虽然经过法术加持减少了孕中辛苦,还是会有轻微反应,一时忍不住干呕起来。
明玉道:“娘娘还是歇一歇吧,无论如何都是孕中,少操点心吧!要不璎珞从善堂回来后,您可怎么说呢?”
容音只好道:“好好好,我歇息还不行么!”说着便在榻上躺了下来。
午时,魏嬿婉亲自送了一瓶椒油莼齑酱和一瓶酸笋过来,道皇后娘娘孕中吃这些酸辣之物,开胃一些,容音很感谢她的用心,留她一同用了午膳。
两人用午膳时,张宝铁趁着众宫人侍卫还在用饭,怀揣一包物事从冷宫附近的甬道经过。
而这一切被双喜看在眼里。双喜想了想,去了北小花园。
申时,日头西斜,裘曰修与鄂容安也已下值,在翰林院的走廊上边走边聊。
鄂容安道:“小弟看叔度兄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想来已是拜入师门了。”
裘曰修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先生还没有松口,只说若有于治水之道有所疑惑他自然应当尽力襄助,但不可以师生相称。”
鄂容安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只要叔度兄心里的尊敬到了,又何必在乎一点虚礼呢。哦对了,叔度兄得偿所愿,今日浴佛节,叔度兄有何打算?”
裘曰修道:“自然是要去庙中敬香礼佛,我来京后,还没逛过京中的庙会呢,正好趁此机会好好逛逛。”
鄂容安道:“是啊,想来京城风物,与南方大不相同,另有一番意趣。说来柔淑长公主开设善堂,广有美名,如今京中达官贵人,乃至各大寺庙,皆有捐献,以此为布施之善业。
听说善堂中有一能人,为长公主献了一策,让那些灾民中的妇人制作绣品,手艺人教授其他人扎风筝,拿来义卖,这民间的玩意儿土而不俗,质朴简单,无论是平民,还是高门大户,都很喜欢,又是长公主名下的善堂所出,也算有皇家之名,如此既能得钱,又彰显皇家仁德,对灾民也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好事。听说今日浴佛节,还有应着节礼的莲花纹绣品、风筝。”
裘曰修听了道:“如此甚好。”
申时末,傅恒与兵部、礼部等部在连着忙碌几日后,终于将乌里雅苏台与准噶尔谈判后的一应事务处置完毕。
阿桂既是正六品兵部主事,又是此次清朝派出与准噶尔的谈判使者阿克敦之子,自然更是忙前忙后。及至所有文书处理完毕,他送其他堂官先行离开,自己留下将文书一样样最后检视完一遍收拾好,傅恒见状,也留下等待。
阿桂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叫傅恒大人等下官呢?”
傅恒笑道:“广庭兄说的哪里话,您如此勤谨,我怎好自己先走?一块儿走也有个伴。”
两人走出兵部大门,傅恒道:“鄂实邀我今日小聚,听说也邀请了广庭兄,不知广庭兄可否赏脸啊?”
阿桂苦着脸道:“大人饶了下官吧,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