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来的时候觉得胡同里的小道很长,出去却没用多少时间。也许时间是一样的,只是故事太引人入胜了。
今天之前却夏不会想到甜田活泼开朗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她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想必一个人默默消化了很久很久吧。
“后来我赚了很多钱,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房子。那是一套江景房,有一扇特别大的落地窗,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梦想有朝一日能住进一天能晒八个小时以上阳光的房子,刚搬进去的那几天她很高兴,后来精神就不太行了。”
甜田笑笑,有些事情埋在心里太久,需要偶尔拿出来晒一晒,不然就跟柜子里的棉被似的,迟早发霉。
却夏没说话,这个时候甜田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听众。
“她现在住在市精神病院的病房里,是我亲手送进去的。医生说她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发病的时候会自残,伤人的几率很高,但是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哪有那么多时间,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送她进去了。”
甜田在随身背着的爱心小包里摸了摸,摸出一盒女士香烟和一只粉色高跟鞋形状的打火机,她熟练地取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唇间缓缓溢出。
她抽烟的动作很熟练,看得出是个老手,然而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却夏第一次看见她吸烟。
“一直装乖乖女好累,好在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甜田咕哝了一句。
她这句话说完时,刚好走出胡同口。
马路边停着来时的车,为了防止被认出甜田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加上指间夹着的香烟,看起来颇有几分不良少女的气质。
经纪人见她这副派头吓得面无血色,生怕哪个无良狗仔拍到,新闻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惊!元气女神竟是双面人?揭露当红女星不为人知的一面!》。
耐不住经纪人的催促,甜田向保姆车走去。
“走啦~下次再见!”甜田趴在车窗上,冲却夏挥挥手。
“等等,你刚刚说的不用再装了是什么意思?”
“被你听到啦?”甜田冲却夏勾勾手指。
却夏配合地低下头。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那个一直被寻找的人、让我羡慕到死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打开车窗任夜风吹在脸上,却夏脑海中反复播放着离别前甜田说的那句话。
如她所言,却夏确实早就有所猜测,但她一直不敢确认,就像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忽然有天被告知其实他是流落在外的王子一样,却夏浑身轻飘飘的,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他结束了漫长的寻找,而玫瑰公馆也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却夏的心很乱,确定了公冶纵的心意后,她同时也明白了他的顾虑,公冶先生,你真的好了么?
“家主,该吃药了。”李管家端着药盒和温水,第三次出声提醒。
“等等。”
然而等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
李管家无奈地叹口气,发消息问老胡夫人还有多久回家,固执己见的家主只有夫人在场时才愿意乖乖吃药。
公冶纵目光专注认真,随着机器运转,翡翠表面被打磨的更加光滑细腻,远看工具台上摆放着很多形状不规则的翡翠,一看就知道是操作失败的产物。
公冶纵微微提着口气,难得有些紧张,要知道就算在上百亿的赌局上他都没这种情绪,然而面对这样一枚小小的翡翠,他手心竟然有些出汗。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今早公冶纵正在花园散步,隔着绿化带,他无意间听到了躲着偷懒的两个女佣的谈话。
女佣A:“好羡慕啊,都老夫老妻了,老公还能送你一条亲手织的围巾当生日礼物,要是我家的也有这个觉悟就好了。”
女佣b:“哎呀,羡慕什么呀!你瞧他织得那丑样,我都不好意思往外戴!”
女佣A:“你这哪是不好意思往外戴啊,你这是舍不得吧!”
女佣b:“哎呀讨厌死了,不跟你说了。”
亲手织的围巾?想到却夏最近明显低落的情绪,公冶纵若有所思。
于是,刚核对完中午菜单的李管家就接到了一条奇怪的指令。
公冶纵到底做不出当着别人面织围巾的事情,他面不改色地指挥李管家将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线送到卧室,顶着李管家暗搓搓又明晃晃的好奇目光,将他赶了出去。
公冶纵是个行动派,决定织围巾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迅速上网查了相关教学视频,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实操水平,面对这一大堆毛线,公冶纵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也不能面面俱到。
于是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