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里内容不多,只是粗略概括刘知远遇到的几次刺杀地点,以及查到的刺客。可里面有句话尤为重要:经查,不少刺客来自安南。
可是否与申远临有关,信上却并没有写明。不过光凭“来自安南”一句话便能说明,与申远临这只老狐狸脱不了关系。
“大伴,申远临今年多少岁了?”元琢将密信放在书案上,抱着手问道。
心里迅速计算,冯公公稍作迟疑,回答道:“回主子的话,申老将军今年已八十有五了。”
“耄耋之年还有此想法,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要是年轻二十岁还得了?”元琢随意坐在书案上,打趣道。
冯公公及时接过话,和蔼笑道:“奴才斗胆猜测,此举是在为后辈铺路。”
“大差不差。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如此果决,朕原本以为他还得左右横跳一阵子呢。”
“他本就举棋不定。”冯公公笑道。
“哦?”他的话倒勾起元琢兴趣。
稍稍组织语言后,冯公公轻微弯腰,恭敬开口解释:“主子,自从刘将军到江州境内,来自安南的刺客却好像一夜人间蒸发一般,全都消失不见。”
他还想接着往下说,可元琢边笑边抬手打断,“哈哈哈,这才符合申远临的性格嘛。过几天说不定还会上一封奏表,言明经过,当然了,他一定会说:不是刺杀,而是暗中保护。”
听到这里冯公公都忍不住嘴角抽搐。都八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连半点脸皮都不要呢?刺杀也就算了,还死不认账。
唉。他也只能感叹,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但凡道行浅点,都不好意思做这种事。
元琢笑了几声便停住,背着手悠哉悠哉往法坛上走。事情还在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用不着太担心,只要刘知远能平平安安进京,大事必然可成矣。
火器出现始终让他放不下心,尽管闭着眼睛默念经书,可内心依旧难以平息。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元琢蓦然睁开双眼,朝冯公公招招手,吩咐道:“让陈经来清玄宫伺候吧,大伴你盯紧刘知远一行人,必要时可以出手。”
“奴才明白。”冯公公恭敬回话,回答完弯着腰站定,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他迟迟不走,元琢好奇问:“大伴还有事?”
冯公公微微点头,轻声问:“主子,奴才多嘴问一句:要查到多少人?”
元琢慢慢闭上眼睛,轻声吩咐:“能查到多少便查到多少,至于要如何处置……待刘知远进了京再做决定。”
“生意嘛,有来有回的事。”
得到明确指示,冯公公连忙磕头,轻声答道:“谢主子指点,奴才明白了。”
……
江南雨势越来越大,赵就原本还想着冒雨前行至汝州,如今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找地方避雨。
尽管他们四人修为不低,只要外放真气,便能隔开雨滴,但刘知远不是呀,要是他因淋雨染上了病,可就难办了。
因此,给刘知远戴上斗笠后,赵就急忙让青龙四处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
待青龙走后,白虎问:“咱们呢?淋雨等着?”
“你被雨淋傻了?用真气隔开呀。”赵就偏头没好气答道。
“用真气?身后的大宗师不管?”
赵就无奈指着身后,“你自己感知感知,后边还有一点动静吗?”
白虎一愣,连忙展开真气细细感知,没想到还真是半点武道真意都捕捉不到。
见状他才松了口气,赶紧用真气隔绝雨水,顺带擦擦脸。
四人站在雨里安静等着。没过多久青龙飘然落地,欣喜道:“左边不远处的矮山下有座破庙,看着能遮风挡雨,但是吧,里面有火光闪烁。”
“管他呢,咱们走。”赵就二话不说,让青龙前面带路,自己拎起刘知远跟在后面。
距离不远,几个起落便到破庙前。从外面看去,屋顶瓦片破损不多,可以遮风挡雨。但由破窗看去,庙里确确实实闪烁着火光。
“进去吗?”朱雀问道。
“进。”赵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先行走进破庙里。
正对大门的佛像已经破烂不堪,佛龛上空空如也,就连佛像左右两边的帷幕都不知去向。
佛像右手边,五男一女共六人围着火堆烤火。听到有人走进来,不约而同抬头朝大门看了两眼。
不理会六人试探的眼神,赵就自顾自用脚扫开佛像左侧的枯草,用眼神示意青龙白虎两人去找点干柴回来。
随后朝刘知远招招手,“大哥坐,荒山野地,找不到客栈酒楼,暂且在此避避雨。”
“行。”刘知远打量几眼旁边六人,边摘下斗笠边用眼神问:旁边还有人,不会有危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