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前三个月的时候养得唇红齿白的,当时李姨还说:“肚里这个让人省心。”
但一到满四个月的时候,桑南溪的孕反突然开始变得严重起来。
从清晨刷牙开始吐,不论吃什么都吐。
周聿白那两天没在她身边,桑南溪怕他大惊小怪,没让身边的人告诉他。
几天一下来,脸都直接瘦了一圈,之前养的那些肉连踪影也不见。
桑明德心疼女儿,让她这次回去了就安心地在京北住,别总是飞机来去的,累着身体不好。
桑南溪本来还喝着粥,情绪说来就来,勺子一放,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我不要,我凭什么要待在京北,我就要待家里,早知道我就不嫁给周聿白了……”
话音刚落,周聿白恰好推门进来,其他什么也顾不上,洗了手就蹲到她身边,拿了纸巾替她擦眼泪,“不嫁给我你嫁给谁?”
桑南溪吸了吸鼻子,哭腔还没消,“我谁也不嫁。”
桑明德跟周聿白打了个招呼,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相处。
周聿白把她抱到怀里,知道她情绪波动大,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白皙的手腕搭在膝盖上,又细了,周聿白说:“瘦了。”
桑南溪的情绪稍稍平复了点,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周聿白的指腹轻拂过她微肿的眼皮,逗她说:“我再不过来,怕是我老婆就不要我了。”
桑南溪甩开他的手,又被人重新捉住,周聿白捏了捏她的掌心,问:“不舒服怎么也瞒着不跟我说。”
桑南溪的眼泪还是没止住,偏偏一边哭一边还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医生说没事呀,大家都吐的,激素反应,告诉了你,你也不能替我吐啊,白添一个人担心。”
周聿白看得心疼得不行,“我是你丈夫,你不让我担心还想让谁担心,不舒服就要告诉我,不开心了也要告诉我。”
桑南溪撇撇嘴:“干嘛,你要做我出气桶啊。”
周聿白亲了亲她的侧脸,见她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才安下了心,“嗯,我甘之如饴。”
桑南溪伸手拍了他一下,作势要审问他:“你油嘴滑舌,哪儿学来的!”
周聿白哭笑不得地扶着她在自己腿上坐稳,“哪儿学来的?跟某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学的。”
“周聿白!”桑南溪跟炸毛了似的喊。
桑明德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打趣了句:“我看现在也就聿白能哄好你了。”
*
回京北前,周聿白陪她一块去看了桑母。
进去登记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个阿姨,刷着视频,抬头瞥了两人一眼,将本子一翻,递了过去,问:“一起来的?”
“是。”说话的是周聿白。
小城总是这般,见多了,总如相熟了一般,要寒暄两句。
靠近六月,天气已经稍稍有些燥热,桑南溪很少会在她母亲面前哭,大多是语气平缓地在诉说。
她笑眯眯地将花放下摆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妈妈,我也当妈妈啦,你要当外婆啦,开不开心。”
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只是今日的风,格外柔和。
周聿白揽着她的肩膀,一如他之前每次来的那样,许下承诺:“妈,我会照顾好溪溪的。”
他们在宜城又住了几天,要回京北产检。
怕桑南溪想吃家里菜,反正家里也不缺人,桑明德做主,让李姨跟着她一块回了京北。
一下飞机,老太太是早在等着了,握着桑南溪的手让她左一个小心,右一个注意的。
“奶奶,我没事的。”
吴盈秀皱着眉,略带不满地睨了周聿白一眼,“还说没事,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儿,看着可怜见的,这臭小子一点儿都不会疼人。”
周聿白倒不在乎老太太这两句骂,只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免落寞。
车门一开,有些令人意外的是,周钧之也在。
老爷子语气有些僵硬地关心了一句:“回来了。”
周聿白接过话:“是,爷爷。”
吴盈秀看桑南溪见了周钧之不太自在,直接发话,把那爷孙俩都赶到了后面的车上。
少有的,一群人在西山的别墅一块吃了顿饭。
桑南溪一坐上桌子就想吐,满桌子的人都全把心思都悬在了她身上,这么一来,她更吃不下了。
周聿白拍着她的后背,因为方才吐过,桑南溪的眼眶还有些泛红,“是不是累了?累了先去休息会儿,饭菜单独给你备着。”
老太太也忙开口,“南溪,别拘着礼,累了就上去休息。”
桑南溪撑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