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家中长辈曾经无比郑重地千叮咛万嘱咐:“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懂得保护自己。”那严肃的神情和恳切的话语,仿佛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夜清澜神色微微一动,不急不缓说道:“可以,你先好好藏在这,此处较为隐蔽,应能暂时确保你的安全。我即刻下山叫人来帮忙。你且安心在此等待。”
小姑娘闻言,顿时愣住了,她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满是委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用带着哀求的语气,软软糯糯地说道:“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
说罢,她的小手更加用力地抓紧夜清澜的衣摆,那模样仿佛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手。
夜清澜试图挣脱束缚,却未能成功,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姑娘,并非在下不愿意带你一同离去,实乃男女有别。何况此时夜深人静,姑娘若就这样跟着在下走,着实于理不合。况且,倘若此事不慎传了出去,对姑娘的名声必定有损。”
小姑娘下意识回应道:“我不在乎,姐姐曾经教导过我:事急从权,做人理应懂得灵活应变,不可墨守成规。”
夜清澜眉头紧蹙,言辞犀利地回怼道:
“可我在乎!
在下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中间还有怀孕八个月的妻子。
姑娘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在下也必须为家中的一家老小多加考虑啊。
姑娘可有设身处地为在下考虑过,倘若在下与姑娘同行,一旦被人传出有染,家中妻子若是听到了风声,她该如何自处?
万一再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一尸两命,姑娘你可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嗷嗷待哺的幼子……
……怀孕八个月的妻子……
这些字眼,如同一颗颗锐利的钉子,直直地扎进归墟的耳朵里。每一个字,他确实都能清晰地听懂,然而当它们拼凑在一起时,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让归墟的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混沌,一时间他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所以,他……早已与她人结婚生子。
尘渊那小子,怎的这般糊涂,眼盲心瞎,竟然看上了一位已有家室的人夫?
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来告诉他,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不是真的。
归墟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只觉得头顶上仿佛有阵阵天雷轰鸣而过,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夜清澜趁着她愣神之际,用力一把扯过被她紧抓不放的衣摆,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生怕被她就此缠住,于是吓得落荒而逃。
“姑娘,你就在此处安心待着,在下这就去叫人来。”
归墟刹那间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那个逐渐在视线中变小的背影,那眼神仿佛能将夜清澜的灵魂冻结。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随着这细微的动作,周围的虚空竟然开始扭曲,仿佛这片空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山的另一面,一只原本正惬意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恶狼,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变故。毫无预兆地,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如无形的巨手,将它瞬间从原地瞬移至此。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这只恶狼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根毛发都似乎在表达着它内心的惊恐。
“嗷呜!”一声充满哀怨与恐惧的狼嚎骤然响起,那声音划破了山林的宁静,仿佛是对这未知力量的抗议和求饶。
树上的鸟儿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狼嚎惊吓得不轻,纷纷扑棱着翅膀惊慌地飞起。
远处,夜清澜的脚步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回头望去。仅是这匆匆一瞥,便令他刹那间瞳孔骤缩,双眼瞪得滚圆。
只见一只身形壮硕的凶狼骤然现身。它那矫健的身躯充满了力量,肌肉紧绷,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此刻,它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朝着小姑娘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尖锐的獠牙如锋利的匕首,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此时的小姑娘,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力量紧紧束缚住,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呆呆地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愣愣地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凶狼,身体微微颤抖着,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刻在夜清澜骨子里那救死扶伤的侠道精神,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他毫不犹豫地抛去先前的成见。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第一时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毅然决然地转身回去救人。
夜清澜眼神一凝,再次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抽出腰间的软剑,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那软剑宛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在月光的轻抚下,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