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茯苓轻哼一声,“你还得感谢我。”
“我要是再晚来几天,你这一身的伤,神仙难救!”
赵学思扬起笑脸,“是是是,多亏了嫂嫂及时赶来,妙手回春,救我小命!”
云茯苓见他还同以往那般嬉皮笑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样子,温家满城搜查的刺客,应该就是你和那个不小心弄出动静的人了。”
赵学思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不过那什么金玉楼的二当家死了的事情,我就真不清楚了。”
“当晚被发现后,我和金玉楼的人打了起来,当时乱糟糟的,我为了逃出来,也杀了几个金玉楼的人,不过那里面有没有那个什么二当家,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温昭他们三个见面谈的事情,是一句都不能泄露出去的。”
“否则不管哪一件事的罪名,都够温家被抄家问罪的了!”
云茯苓思索片刻,道:“所以从温昭他们的角度来看,你和另外那个刺客,极有可能听到了他们当晚的谈话。”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所以他们是一定要杀你们灭口的。”
“那个二当家,也许真的死于你手,也许只是个幌子,可以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全城搜查,找出你和那个刺客的下落,再将你们都杀了,这样就不用担心泄密了。”
赵学思连连点头,“嫂嫂你说得对,不然只是死了一个金玉楼的二当家,又不是死的温家嫡系的老爷少爷,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全城搜捕吗?”
说到这儿,他不由拧了拧眉,“我一直觉得奇怪,这金玉楼又不是什么匪寨强盗窝,怎么还有二当家这种称呼呢?”
一般大当家二当家这种称呼,都是用于绿林之中的。
温家是传承百年的世族,虽然经营赌坊生意,也不该对金玉楼中的管事用这种称呼啊。
李原适时出声,解释道:“赵三公子有所不知,这金玉楼最初的东家,就是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他们占山为王,匪首是一对兄弟。”
“有一年,他们绑了温家的大老爷,想要用温家大老爷来和温家换一笔高额赎金。”
“也不知温家大老爷用了什么法子,竟令那对匪首兄弟弃恶从善。”
“恰好朝廷那时也想招安,便小惩大诫,将匪寨中的人都打散收编到军中了。”
“那对匪首兄弟,还有几个不想进军营的山匪,坚持要跟着温大老爷做事。”
“温大老爷便为他们向衙门做了保,留他们在身边做事。”
“金玉楼自此便归到了温家名下,慢慢的从一个小赌坊,做成了金州最大的赌坊。”
“但凡是到金州来游玩的人,若是不去金玉楼玩一玩,都觉得这金州是白来了。”
“那对匪首兄弟,便是金玉楼的大管事和二管事。”
“不过整个金州城的人,都知晓他们的来历,他们原本手下的那几个兄弟,有时候改不了口,还是会称呼他们为大当家和二当家。”
“慢慢的,大家也都这么喊了,倒也没什么人忌讳。”
“而且有这么两个主儿在金玉楼里坐镇,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金玉楼闹事?”
“所以这大当家二当家的名号,也就越发响亮了。”
“不过那位大当家,早些年就病死了,剩下的这位二当家,前几日也死了。”
“我看这位二当家的死,可不仅仅是为了扯出个名头来搜查刺客。”
最后一句话,李原说的意味深长。
云茯苓一点就通,当即接话道:“金玉楼一直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管着的,这两位弃恶从善,皆因温大老爷。”
“想必大当家和二当家带着金玉楼去投靠,投的也是温大老爷。”
“可以说这些年金玉楼一直是在大房的手里攥着的。”
“就算大当家病死了,金玉楼里也还有二当家撑着呢,二当家是做过土匪的,又是和温大老爷一起把金玉楼做大的,在金玉楼中自然威信极重的。”
“如今温大老爷意外身死,他的独子温大少爷缠绵病榻,诸事不管。”
“温家的一应事务,都由二房来接手打理,想必这金玉楼,二房的人是极为觊觎的。”
“但是有二当家这么个忠于大房的拦路虎在,二房的人想把金玉楼完全掌控在手里,肯定极为困难。”
“如此一来,除掉二当家,便是最省事的法子。”
“一箭双雕,这温家二房可真真是好算计啊!”
赵学思听到这儿,这才恍然大悟。
他原本还以为那个二当家,是当晚在金玉楼与他缠斗的几个打手之一。
可能当晚他为了逃命,把那二当家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