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桀对了屋里子伺候着的婆子们道:“你们几个把孩子都带下去。”
又对了剩下在屋子里的佣人道:“这里不需伺候了,全部退下。”
见佣人都退了出去,对了张议潮道:“女婿,派几个可信的人,守在门口不许人靠近。”
张议潮立刻领命,走出了厅堂。
大家此刻明白,老太爷必然是有要事相告才会这般严谨。
过了一会,张议潮回到厅内,坐下。
夏桀再一次端了酒杯,这一次夏桀的用了异常温和的声音道:“这事我早就和你们娘商量好了,只等着你们妹妹回来。如今小初也回来了。”
“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阿萧听了夏桀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正题上,嘟囔了一句。
夏桀举着举了半天的酒杯瞧了一眼阿萧,眉眼中笑意渐渐舒展开来道:“我和你们娘要走了,叶落归根。”说完一杯酒饮下。
随即屋子里尽是惊讶之声。
“如今你们也大了各自成了家,爹娘也不再瞒你们。爹娘是在大唐犯了事才逃到沙州落脚的,这些年我和你们娘一年比一年想着回大唐去。反正那边也换了好几个皇帝了,你爹娘当初犯的那些事,估计也没人会记得。不过在走之前,肯定是要把你们几个都安排好。看着你们各个夫妻和睦,我和你们娘也算是功德圆满,如今也就剩了议潮与小初这一对。你们俩的事定了,我和你娘也就彻彻底底的安心回大唐去了。”
屋子里的寂静像一张大网,罩住了每个人的心。可能这屋子内每一个人都在想着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个家怎么办?”这本应该老大问的话,却由老二夏川问了出来。
“分了。卖了。你们五兄妹平分。我和你们娘在扬州有一套小院,够我们老有所依。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的。”夏桀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和爹娘一起走。”小初道。
“不行!”张议潮言辞果断。
“当然不行,出嫁了自然从夫。”夏桀也跟着张议潮一般言辞果断。
“可是我还没出嫁。”小初道。
“快年末了,明年初就将你们的事办了,办了之后我和你娘就回大唐去。如果你想让我和你娘走的顺心,就别闹岔子!”夏桀捋了捋花白的虬髯,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小初,在这样的目光下,小初根本无法再有话说。只得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裙带。
阿萧拉过了小初的手,用了母亲特有的温柔对小初道:“我和你爹又不是明日就走,只是和大家说了我们的打算。日子还得照常过,你爹在这里这么大的产业,不是想丢就能丢的下的。一切处理好,怎么的也要明年年初了,到时候你和议潮把事办了。再说现在就算我和你爹想走也走不了啊,再过一阵子就要上冻了,行路不便。开春了路上的冰雪都融了,我和你爹路上也方便些。”
听了母亲这般好言相解,小初微低了螓首。沉默。
夏桀微笑着看了小初一眼后,又道:“这第三件事……”夏桀意味深长的看了坐在身旁的张议潮。温和的目光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议潮,如今吐蕃内乱,无暇顾及大片藩属,正是你发事的好时机。我这四个儿子和闺女,就交给你了。”
张议潮突地站起身来,对着夏桀双膝下跪,“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夏桀端坐于椅子上,这屋子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现在全都注视到了张议潮的身上,当然也包括小初的一双探寻的目光。
“爹。议潮何德何能,竟受爹爹如此重托!”
“在我和你娘看来,你确实有德有能。若不是我和你娘老了,腿脚不灵便了,也想跟着你一起上阵杀敌,雪我国耻。我和你娘此番回大唐还有个原因就是不想在这里拖你们的后腿。该给你们的全部丢给你们。能助你大事所成,也是我与你娘为大唐所尽最后一点绵力。”
“议潮以命相誓,不负岳父岳母所托。杀敌报国,以雪国耻。”张议潮一双浓眉紧拧,滚圆的双目中似有点点晶莹。只见他此刻,双膝跪地,双拳紧握,对着夏桀慷慨激昂,整个屋子里本来的沉静与不安立刻被张议潮此举点燃,夏逸、夏川、夏逸三个同时起身对着夏桀与阿萧跪下,连声同气的喊了一声:“杀敌报国,以雪国耻!”
“老四在就好了,他保准喊的比你们仨加起来都响亮。”阿萧对着三个儿子的激愤之情,莞尔一笑。
“阿萧!”夏桀扭头叱了阿萧一句。
“议潮,你说是不是?”阿萧将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女婿。
“是是是,四哥若在这里估计此时已拿了双刀出去抓几个吐蕃崽子,回来血祭。”张议潮笑道。
随即一屋子凝重的气氛又缓和了过来。
“四哥究竟去哪了?”
听张议潮提到四哥夏珏,小初不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