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刚要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又重重地跌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公孙绿萼见父亲如此狼狈,心中满是怜惜与不忍,念及那血浓于水的父女之情,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公孙止奔去。
她的眼神中只有对父亲的关切,全然未看到公孙止眼中的决绝与狠厉。
就在她刚刚跑到父亲身前的刹那,公孙止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猛然间如猎豹般跃起,动作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只见他左手如闪电般前伸,精准地扣住了公孙绿萼那纤细手腕的脉门。
公孙绿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不解,刚要开口呼喊,却发现脖颈上架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大刀。
公孙止顺势转过身来,将女儿柔弱的身躯紧紧挡在自己胸前,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死死地盯着裘千尺,眼神中既有疯狂,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声嘶力竭地对裘千尺喝道:“恶妇,你莫要逼人太甚!你真要我自废武功,那我今日便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尽吧!”
裘千尺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公孙止大骂道:“你这卑鄙无耻之徒!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挡箭牌,你还是不是人?”
公孙止却冷哼一声:“裘千尺,你莫要在此假惺惺。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何至于此?今日,你若敢轻举妄动,我便先取了绿萼的性命。”
公孙绿萼听闻父亲的话,心中悲痛欲绝,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爹爹,您怎能如此?女儿一心只想化解您和母亲的仇恨,您为何要这般对待女儿?”
公孙止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他低声对公孙绿萼说道:“萼儿,莫要怪爹爹。爹爹也是被逼无奈,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慈恩在一旁怒目圆睁,他双手紧握成拳,大声喝道:“公孙止,你这般行径,简直猪狗不如。”
公孙止却对慈恩的呵斥置若罔闻,他只是紧紧盯着裘千尺,等待着她的反应。
裘千尺心中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她也深知公孙止此刻已陷入绝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公孙止,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你若敢伤害萼儿,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止冷笑一声:“恶妇,你我之间早就不死不休,你以为有了靠山,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接着,他又朝武三通和朱子柳二人叫道:“你们身上中的情花毒,这世上唯有我能解,只要你们替我杀了这恶妇,我便答应给你们解药。”
武三通和朱子柳听闻此言,脸上均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武三通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深知情花毒的厉害,若得不到解药,自己性命堪忧。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他的两个儿子也中了此毒,他们的人生才刚刚起步,绝不能因此送命。
一想到刚才两个儿子因毒发而遭受无尽痛苦的模样,武三通的内心便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朱子柳也看出武三通的犹豫,他虽然号称智慧无双,此刻也不禁犯了难。
自家师哥好不容易与两个失散多年的孩子相认,本应是阖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美好时刻,却被这情花毒搅得愁云密布。
他深知武三通对儿子们的舐犊情深,若因拒绝公孙止而导致武氏兄弟毒发身亡,武三通必然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与痛苦之中,甚至可能会一蹶不振。
朱子柳心中暗自思忖,公孙止为人阴险狡诈,其所言未必可信。
可万一他真有解药,而自己等人错过这个机会,那后果又实在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在公孙止、武三通以及裘千尺之间来回游移,试图寻找一个两全之策。
公孙止见武三通和朱子柳迟迟未作回应,心中愈发焦急,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公孙绿萼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公孙止喝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真不想要解药了吗。”
武三通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咬了咬牙,说道:“公孙止,希望你说话算话!我们这就替你杀了裘千尺。”
“这是自然!”公孙止听闻武三通此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他稍稍放松了对公孙绿萼的钳制,但仍紧紧扣着她的脉门,以防不测。
武三通缓布上前,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他一步一步朝着裘千尺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内心在良知与亲情之间激烈地碰撞,一方面,他深知此举违背侠义之道,会让他背负千古骂名;另一方面,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两个儿子被情花毒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