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元庆帝知道,他的宠幸非但没让贤妃感到荣幸,反而让她诚惶诚恐,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沉默半晌,孟云裳问贤妃,“你想得到什么样的指点?”
贤妃思索许久后,问出几个特别关心的问题。
“我想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我要如何自保?如果我跟丽妃起冲突,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相信我无意挑事。另外就是,太后若再替丽妃出头,我又如何对?”
孟云裳:“……”
真就很难相信,这样没脑子的人竟能在后宫平安这么多年。
“怎,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该这么问?”
见孟云裳神色有些怪异,贤妃有些不好意思。
孟云裳问她,“你想跟皇上当寻常夫妻吗?”
贤妃不解,“寻常夫妻?何为寻常夫妻?”
“就像我和王爷,或者你娘家父母、兄嫂。不是帝王和后妃,而是普通的民间夫妻。”
“可皇上就是皇上啊,他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像普通的民间妇人那般对他放肆随意。”
“所以我问你想不想,而不是问你能不能。”
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回事。
若贤妃有这份心思,她自然会倾力相助。能不能成,再另说。
若贤妃连想一想都不敢,那压根不需要再多作指点,按部就班的过吧。
好在贤妃没让她失望。
“不怕云裳你笑话,我甚至做梦都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入宫,嫁的只是寻常人家的男子,那我这一生绝对不用这般如履薄冰。”
“既然想,那就从明天开始,跟皇上做寻常夫妻吧。”
“这,真的可以吗?万一皇上震怒……”
“不试试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
孟云裳耐心鼓励她,“皇上他也是人,是人就需要真情实意,需要妻子发自内心不掺任何杂念的爱。”
“都说高处不胜寒,皇上在前朝对文武百官软硬兼施,回了后宫,自是想感受家庭的温暖。你若一味谨小慎微,跟前朝的大臣们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贤妃茅塞顿开。
过去,她一直担心给家族惹祸,哪怕对皇上心生爱意,也依旧克制隐忍,力求对得起自己封号里的那个贤字。
但如今,衡王妃的话提醒了她。
她跟皇上是夫妻,夫妻是该讲感情的。
她应该让玉福宫成为皇上心灵的栖息地,而不是暂时的落脚地。
见她开窍,孟云裳松了口气。
“至于丽妃……皇上远比你以为的英明睿智,丽妃的行径他比你更清楚。所以,只要你问心无愧,不用担心皇上会误会你。”
元庆帝现在最关心自己的身体,不然也不会迫切地让茯苓入宫替他调养。
丽妃给他下虎狼之药,算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马上发落丽妃,大概是因为丽妃生育了陆灵珠,还有就是如今秦家如日中天。
站在元庆帝的角落,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让他没办法轻易处置丽妃。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丽妃一如既往的宠爱,抄《女戒》《女德》看似伤害不大,但污辱性极强。
想必丽妃也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怀安身上。
“云裳谢谢你,”贤妃激动地一把拉住孟云裳的手,“你一直在帮我,我铭感五内。以后若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孟云裳浅笑,“我这些话不仅是帮你,也是想帮皇上。”
“帮皇上?”
孟云裳点头,“大家都知道皇上和王爷感情好,哪有我们夫妻恩爱甜蜜,却让皇兄孤单寂寞的呢。娘娘若能解开心中千千结,跟皇上好好过日子,王爷也能少些担心。”
虽然陆宸骁不一定承认自己关心皇上。
但事实就是如此。
陆宸骁好几次跟她吐槽,说皇上羡慕他和孟锦佑能各自收获幸福美满的感情。
每次召见他们,都要先酸一遍。
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再加上元庆帝最近不是召陆宸骁入宫,就是微服出宫来找怀安。
有时候甚至什么都不做,就陪着怀安一起上课,吓的府里几位先生每次心惊胆战,生怕行差就错。
所以孟云裳便想,若贤妃能给予他相应的陪伴,元庆帝也就没必要紧着她家的大小男子汉霍霍了吧。
“娘娘尽管放心,皇上对你是有感情的,只要娘娘好好维持,日后定会有所收获的。”
至于会有什么收获,孟云裳并没有直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