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中,气氛凝重,众人的目光如炬,齐刷刷聚焦在朱厚照的身上。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却又藏着几分紧张与期待。
朱厚照心头火起,一股怒气在胸中涌动。
“如今之贵州,谁有能耐驯服这帮桀骜不驯的土着?”他语气沉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厅中一时寂静,无需言语,众人心中已明了答案。
就在这关键时刻,除了林景隆,还有何人能驾驭这片黔疆?
朱厚照见状,目光一闪,朗声而道:
“昔年,南和伯挥师平叛,生擒米鲁,扭转战局,以孤军之力,斩杀无数土着,其威名如雷贯耳。在这改土归流的生死关头,唯有南和伯,方能一统黔地,震慑群妖。他若镇守贵州,土人即便心怀不满,也不敢轻易生事。”
“那些土司,昔日对米鲁俯首称臣,可见米鲁必有非凡之处。而南和伯能轻易擒之,那些土司又有何德何能,敢轻易挑战天威?”
弘治皇帝点头赞许,眼中对朱厚照的看法有了新的改观。他发现,在这关键时刻,太子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敏锐与远见。
刘健等一众大臣也侧耳倾听,觉得太子之言,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朱厚照继续激情澎湃地分析:
“因此,我以为,封赏不仅是为了激励士气,更是要让天下人知晓,朝廷对忠臣良将的厚爱与信任。而在此之际,封赏还需与贵州的实际情况紧密结合。故而,南和伯功勋卓着,理应被封为平西候……”
“平……平西?”林蒙眉头紧锁,似乎觉得这个封号颇有深意。
满殿君臣纷纷侧目,林蒙此举,无疑是横插一杠。
“在西!”弘治皇帝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刘健颔首附和:“自古东西南北,皆以京师为中心,贵州地处西南,称之为西,亦无不可。”
“……”
林蒙心中一惊,想起历史长河中的那位吴三桂,这平西王的封号,似乎暗示着……他不禁有些不安。
然而,朱厚照正说得兴起,父皇和阁老们又如此认真倾听,林蒙的插话,却让他心中微有不快。
“且听本宫一言。”
暖阁内再次陷入寂静,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父皇宜封南和伯为平西候,命其镇守黔疆。然贵州边陲之地,土人蠢蠢欲动,欲安此疆,必先改土归流。故而,贵州不宜以巡抚为首,而应效仿太祖平云南之策,设黔国公镇守贵州,兼理军政,如此一来,土人自当敬畏,不敢有非分之想。”
在云雾缭绕的贵州高原上……
弘治皇帝,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来,朝廷便是以文御武,然而,世事无常,有时亦需变通。比如那远在西南边陲的黔国公府,沐家凭借公爵之位,悄然掌控了云南的军政大权。虽然朝廷仍派官员驻扎,但寻常文官,又岂能与沐氏抗衡?因此,云南的军政实权,几乎尽数落入沐氏之手。
沐氏镇守云南,忠诚如磐石,历次朝廷对西南的征讨,沐家都是冲锋陷阵,英勇无敌。文皇帝征讨安南时,沐氏更是建下赫赫战功。
多年来,云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与沐家的守护密不可分。
贵州的现状,与沐家如出一辙,太子殿下的一番言论,既合情又合理,令人心悦诚服。
弘治皇帝不禁望向一旁的朱厚照,挑起眉梢,好奇地询问:“这番见解,是谁的教诲?是林蒙吗?”
“……”朱厚照的脸色,如同翻书般,从先前的得意转为尴尬。
林蒙急忙为朱厚照辩解。
“陛下,殿下的才华,十倍于臣,请陛下明察秋毫。”
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林蒙自己也傻了眼,儿子分明是皇帝的骨肉,怎么什么坏事都和自己拉上了关系?
弘治皇帝却是满眼不可置信。
朱厚照这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低垂着头,嘟囔着嘴说:“林蒙教导了儿臣一些,当然,儿臣也自有一番领悟。”
他若是直言是自己想通的,恐怕父皇十有八九不会信。
适者生存,适者昌,人应当顺应环境,方能立足于世。
朱厚照显然,正是这一理论的生动写照。
他学会了变通。
弘治皇帝眉宇间泛起笑意:“果然如此啊,能有此等见识,也不负朕对你的厚望。林蒙……”
林蒙无言以对,也懒得再解释:“臣在。”
弘治皇帝目光如炬,凝视着林蒙。
“你教导太子,功不可没。前些日子,你献上红薯,已为大功于朝,朕思来想去,不知如何赏赐,今日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