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尤拉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是迷茫的。
按理说,能活下来,她该是欣喜的,但她没有欣喜。只有茫然和某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德尤拉知道自己现在大概处于昏迷状态。虽然她能大概感知到周围的环境,但她受的伤也不轻,这才导致自己虽然意识清醒但是睁不开眼睛,身体无法动弹。
自己被索命咒击中了,结合坠落前听到的拉巴斯坦的怒吼,她知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使用了索命咒。
但罗道夫斯对她似乎并无杀意,索命咒只是给她造成了一些身体上的伤害,并没有真正杀死她。唯一比较明显的作用就是加重她身上的伤势,顺带利用冲击力将自己打下城堡。
或许在自己这位亲生父亲的眼里,还是黑魔王和自己的信仰更加重要一些。所以他才会在德尤拉杀死黑魔王后用没有杀意的索命咒击中她。
所以德尤拉成功了吗?
德尤拉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黑魔王在她眼前消散,这点毋庸置疑,但她失去了亲生母亲,至于亲生父亲……大概会被押送到阿兹卡班,小叔叔大概也会被押送进阿兹卡班。
德拉科和哈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纳西莎小姨和卢修斯姨父。
塞缪尔神父生死不明。
自己以后该何去何从,这些她都还没想好。
对周围清晰的感知却无法动弹让德尤拉的大脑飞速运转。
自己应该是掉进了河流里,被水流冲到了岸上。但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身上的粘腻又或是水流的冲刷,甚至连坚硬的地面和泥沙都没有感知到。
但她感受到了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就像是在刚睡醒的清晨被太阳叫醒一样,虽然这种场景并不会发生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她似乎躺在床上,自己是被人找到了吗?
德尤拉听到了响动,是鞋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有人坐在了她的床边,德尤拉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
下一刻,一双温暖的手覆在了德尤拉的脸上,大概是在抚摸自己脸上那道被黑魔王划出的伤痕。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德尤拉再次迷茫了。
或许,自己真的死掉了?
其实刚才自己想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能见到这个人?
又或者他们都没有死去?
德尤拉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无比清醒的意识,就因为太清醒了,自己对周围的感知才会无限放大。
“你没有死掉,我亲爱的孩子。”
是德尤拉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温暖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她听到这个人轻声说着,“这次怎么跑得这么频繁,转换了这么多的地方?塞缪尔神父又没有那些咻的一下就能找到你的魔法,只能一点一点地推断你的地点,然后去找你。”
“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的狼狈。”塞缪尔轻声说着,“要是死掉了怎么办?我还没有向神明祷告,也不知道你这么笨的孩子以后怎么一个人在天堂生活。”
“我知道你的意识清醒,七十五。只是你身上的伤太重了,普通的医院并不能治好你。你的身体机能无法支撑你醒过来和我说话,或许需要你们那里的医院才可以。”
“不过不要担心,我的孩子,你会好起来的,我已经向神明祈愿了,神明回应了我的祈求。”
“你看你,脸上多了这样的一道疤,虽然有个性,但是以后也需要注意啊。”
“七十五……”
“我的孩子……”
塞缪尔絮絮叨叨地说着,德尤拉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的大脑不再胡思乱想,只是放松下来静静听着塞缪尔神父的各种奇怪的问题和不同的话。
许久后,德尤拉听到了“喵”的一声。
随后就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钻到了她的掌心下,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德尤拉的手。
是巧克力啊。
德尤拉大概知道塞缪尔神父是如何把自己带回来的了。
“谢谢你的帮忙,普斯先生。”塞缪尔接过了普斯恭敬递过来的湿毛巾,帮德尤拉擦着脸。
房间里很安静,巧克力乖乖地趴在床上,德尤拉安静地躺着,普斯乖巧地站在床边,塞缪尔神父安静地帮德尤拉擦拭着。
这一刻,德尤拉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而在几天后的凌晨,德尤拉睁开眼看到活生生坐在自己身边的塞缪尔神父时,她才真正感觉到这一切都不是梦。
德尤拉坐起来,试探着伸手去碰塞缪尔神父的手,她感觉到了温度,这一切都不是梦。
或许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在德尤拉眼里,塞缪尔神父真的很聪明,他聪明到德尤拉不认为他会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