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镇深看着那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酒意上头,满脸通红的李拐子道:“滚不滚?”
说着就将砍刀狠狠的砸在案板上。
那李拐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露出谄媚的笑容:“你看你这后生怎么这么大气性,我这不是过来照顾你生意的嘛,猪头肉八文一斤是吧,给我来十文的。”
这绝对是在找事,这猪头要不整只买,要不买半个,这十文的怎么割。
闫镇深其实挺无奈对付这种人的,你骂他吧,他死皮赖脸,你打他,那更好,他绝对能讹上你。
“咋地,十文卖不了啊?那十五文,不能再多了。”李拐子煞有介事的说道:“再多我就没钱买酒了。”
楚潇坐在后面看的都被逗笑了,这李拐子还真是有才。
他也没起身,就坐在那说道:“深哥,猪头里骨头多得很,把天灵盖给他剃下来。”
猪的天灵盖是哪块闫镇深还真不知道,但听话的砰砰把猪头砍了,挑了块骨头最多的,也没称重,往案板上一丢:“十五文。”
这李拐子哪能好:“我要的是肉,这块可都是骨头。”
“猪头里可不就骨头多。”楚潇终于舍得站起身:“这可都切开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得找人评评理了。”
冬日里人普遍都闲,这会早有人探着头来瞧怎么回事。
那李拐子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想先发制人,可楚潇比他嘴更快:“拐子叔,你要猪头肉我们都帮你切开了,你可不能赖账不买啊,不然这也卖不了别人。”
围观的人看他被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知道那肯定不会有人买,可都劈开了,那这摊主损失可大,就有帮腔的。
“你买不起就别让人家给砍开啊,这都砍成这样了还怎么卖,你赶紧掏银子吧。”
“可不是嘛,这大冬天的人家卖肉也是辛苦钱,你可别赖账。”
说这话的大概也是个冬日里出来卖东西的摊贩,最能理解碰到这种客人的无奈。
李拐子被一群人围着,有些愤懑的道:“我说我只要十五文的。”
楚潇轻笑一声:“拐子叔,你可别开玩笑了,谁买猪头按斤买,哪个不是买上一整个的,我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已经给你便宜了,你怎么还能赖账呢?”
后面人一听,也觉得这话搞笑,十五文的猪头肉,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说这位,你一个汉子能不能要点脸,人家都给你便宜你就知足吧,还十五文的猪头,你可别逗我们了。”
旁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拐子的脸更红了,虽说他这人是有些死皮赖脸,但那都是在私下,这么大庭广众被人嘲笑还是头一回。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楚潇会给他来这一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多,多少银钱?”
“这猪头少说二十多斤,都是一个村的,那就给你算二十斤,你给一百六十文就成。”
李拐子在众人的催促下,不得不掏钱,但全身上下一共也没一百六十文。
楚潇无奈摇头,“你看你没那么多钱干嘛还让我们帮你砍开啊。”
李拐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孩带的长命锁,还是他昨天从那小野种脖子上拽下来的。
“这个可不止一百六十文,我先抵押在你这,过两日来换回来。”
李拐子抢是抢来了,但是他可没打算拿去换钱,毕竟那林哥儿把他儿子当眼珠子疼,而这长命锁是他前一个男人给孩子买的。
只要这玩意在他手里,那林哥儿就不可能跑。
楚潇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毕竟这李拐子上的夫郎可没有孩子。
“行。”楚潇将长命锁接过来,就让李拐子把那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拿走。
可李拐子是空着手来县城的,他要拿什么东西装。
这时之前帮腔的人开口:“买背篓不,大的五文,小的四文,藤筐三文。”
这价格绝对比平时卖的贵一文钱,不过李拐子现在只想赶紧走人,花四文钱买了一个小背篓,将那猪头肉一装,转身就走。
那卖背篓的小贩见人走远,将铜板抛了抛,“呸,没钱还硬要装瓣蒜。”
随后转头对着闫镇深道:“唉,碰到这种人就是倒霉,你们也别气,常做生意难免会碰到。”
楚潇才不气,该气的是李拐子才对。
等人散了,楚潇就狡黠一笑:“深哥,你找到猪的天灵盖了嘛?”
闫镇深也跟着轻笑一声:“没找到。”
“没找到也无妨,反正有人的天灵盖要气冒烟了。”楚潇将那长命锁放进荷包里,他倒要看看那李拐子会不会来换。
闫镇深继续收拾东西,让楚潇回那墙根坐着,那边避风,旁边又是卖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