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姜若真亲信快步走到桌前禀报:“明珠公主遇刺,生命垂危,太医正在施救。”
姜若真执笔的柔荑顿住,“谁干的?”
“御史大夫王遥知之妻何氏。”
在云姜,男女皆可入朝为官,王遥知与妻子年少相知相识,成婚十多年,依旧琴瑟和谐。
亲信继续道:“何氏与王大人一同入宫赴宴,趁其余人宴饮时离开宴席,用藏在衣袖的匕首刺伤了独自一人散心的明珠公主,如今已被禁军制伏。”
“陛下,要亲自审问么?”
姜若真放下毛笔,“宠爱的女儿受伤,朕这个当母亲当然得大发雷霆,恨不能处死凶犯。”
她表情仍然淡漠如水,“让何氏来见朕。”
很快,发丝散乱如疯子的何氏就被禁军拖了进来。
女帝严厉质问:“你为何要伤公主?!”
何氏神思恍惚,眼神涣散,好半晌才回神,冷冷笑了一声,“我要为我女儿报仇。”
姜若真眉间稍动,女侍立即为她解疑:“陛下,御史大夫之女曾因得罪公主,被公主投入御兽园惩罚。”
“得罪?呵!”何氏的冷嗤中带着讽刺与不屑,“我女儿不过是顺了顺一只迷路狸奴的毛发,尚不知狸奴是何人所养,就被明珠公主丢进关着数百只狸奴的圈子里,被那些畜牲舔舐啃咬,折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
“我女儿心地善良,最爱同那些幼兽嬉闹,可她回府后看见自己养的狸奴就惊惧畏怯,一身肌肤也已溃烂,甚至被那日之事所困,不敢闭眼安睡,唯恐梦到,整日如同惊弓之鸟,人不人鬼不鬼。”
“前日,女儿承受不住,趁无人发现,跳河身亡!”
何氏这最后四字说得满含悲痛。
女儿的尸身被打捞上岸那日,她就疯了,总感觉女儿还陪伴在自己身旁,哭着求她替她报仇。
所以她就来报了。
“就因为这事?”禁军头子轻嗤,“陛下,恕微臣直言,这王小姐承受能力未免太过软弱,被畜牲舔了几口罢了就寻死觅活。”
“这、事?!”
何氏眼球暴突,爬满扭曲骇人的红血丝,霍然抬头死死盯着禁军头子。
“我女儿才七岁!七岁啊!她还那么小……那么小!你觉得此事尚小,你为何不去狸奴园待上一个时辰?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哪来的脸嘲讽我可怜的女儿?!”
禁军头子被何氏浑身冲天的恨意惊得错愕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殿前失言。”姜若真淡声道,“鞭笞三十。”
禁军头子急忙下跪,“微臣知错,谢主隆恩。”
随即起身去殿外领罚去了。
何氏满腹的怨气被冲淡些许。
理直气壮地看着姜若真,“陛下,臣妇不后悔今日杀了明珠公主,陛下同臣妇一样都是母亲,应当理解臣妇爱女心切,若伤及女儿,做母亲的什么都能做得出。”
“陛下如何处置臣妇,臣妇都安然接受。”
姜若真嘴角紧抿,“很好,有自知之明。那就赐何氏绞刑,全家同罪,削了王遥知的官职,与其亲眷一同流放涯州。”
何氏叩头谢恩。
她今日伤了明珠公主,深知必会牵连家人。
但是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女儿被救出来那日,她悲痛欲绝,要去找明珠公主理论,丈夫却把她关起来不准她去,还说得罪了公主,他们就只能受着,不能有一丝怨言。
女儿自尽后,丈夫甚至不准她葬入祖坟,因稚童自戕是大忌,葬进祖坟会影响后辈运势。
那般天真单纯的女儿,死后却只能缩在一座小而幽僻的孤坟中,定会寂寞,她要去陪女儿。
处置完何氏后,姜若真去了明珠公主的寝殿。
满宫的太医见到她,立即跪下拜见。
女帝面容严肃,语气急切。
“如何?”
太医回禀:“仍有一息尚存,陛下请放心,微臣等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公主。”
姜若真郑重道:“必须治好明珠,不能让她死。”
她死了,往后谁来当她女儿的替死鬼。
替她女儿承受一切灾难呢?
早在她提起想把蓁宝接回云姜时,反对最强烈的就是这个王遥知,因为裴定骁是云姜最强大的敌人,蓁宝又在大景长大,血脉不纯。
王遥知如此敌视蓁宝,暗中想要蓁宝性命的绝对不止他一个。
等明珠把这些人都吸引出来,处理好了,她定会风风光光接回她女儿。
至于姜懿的欺君之罪,可以慢慢算。
“王遥知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