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半,还是暮逢宣进屋来叫的她。
“妈妈你身上怎么了?”暮逢宣拉着余依的胳膊看了看,小表情可严肃:“爸爸是不是欺负你了?”
余依心想,可不是被他爸爸欺负了么。
普通的姿势都满足不了暮寒珏了,还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破衣服。
那布料少的,她还不如去外面捡俩树叶子贴身上能遮住的多。
当然,这些话不能给小孩子说。
“咳咳……”余依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塞进被子里,“你外公外婆呢?”
“就是外公外婆让我来叫你的呀。”暮逢宣说,“他们怕你把脑袋睡成扁的,会变笨。”
余依:“……”
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余栾说的话。
余依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酸胀的胳膊腿。
“你先出去吧崽崽,妈妈要收拾一下。”
暮逢宣点点头,走到了门口。
临出门前,他把脑袋探了回来:”那你快点喔,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
“嗯嗯,知道啦。”
暮逢宣刚一把门关上,余依赶紧起来快速冲了个澡,坐在梳妆镜前,苦哈哈地拿着遮瑕盘把自己露在外面的吻痕盖了起来。
等再出门时,她已经换了一条墨绿色的长裙。
这条裙子叫做莫奈的花园,是暮寒珏托林皎月找了Y国的着名服装设计师量身制作的,余依一直很喜欢。
外面餐桌上,除了暮寒珏不在家之外,其余人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等着余依开席。
余栾拿公筷夹了块肉给余依放进碗里:“多吃肉,吃肉长心眼。”
“……”余依嘴角抽了抽,“谢谢爸爸。”
余栾没应声,给邓书婵和暮逢宣也一人夹了一块。
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缺心眼。
余依啃着排骨,余栾的声音从自己对面传来:“早上我和寒珏一起吃的早餐,听他说,暮延钊死在牢里了。”
“什么?”余依有些惊讶,“我昨天还去看了他,活蹦乱跳的。不会是死遁吧?”
“是真的死了。”余栾说,“他在指甲里藏了毒,慢性自杀。被发现的时候十根手指的指尖黢黑,嘴角全是血,两只带伤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面,好不狰狞。
就连守卫进去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邓书婵道:“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抱着和你们鱼死网破的心思,本就没想活着回去。”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疯子……”
余栾没否认,顺着说了下去:“他罪有应得,自杀了也好。省得还浪费国家一颗子弹。”
余依看着碗里的米粒,却觉得世间之事可真是奇妙。
兜兜转转的,暮延钊自己研究出来的毒药,最后却亲自要走了他自己的命,完成了一个命运的闭环。
怎么不算是造化弄人、罪有应得呢?
“妈妈。”暮逢宣拉了拉余依的衣角让她回神。
“墨叔叔说爸爸的退役仪式会在五天之内举办,想邀请你一起去参加。”
这么快啊,余依想。
这也就意味着,往后如果没有什么必须召暮寒珏归队的大事,这次脱下那身橄榄绿色的衣服,她就再也没机会见到那样子的他了。
“妈妈,你要去参加吗?”
暮逢宣见余依半天没说话,抬起眼睛看着她。
“当然要去啦。”余依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暮逢宣嘴角食物的残留,“你也去,我们一起陪爸爸走向下一个人生阶段,好不好?”
“好。”暮逢宣点了点头,但又有点迟疑,“可是你那么多天没上过班了,再接着请假律所会不会把你开除?”
“人生就仨字,那咋了?”余依理直气壮。
律所又不是就她一个律师,可是暮寒珏就只有她一个宝贝呀。
……
暮寒珏退役那天,十三军的礼堂来了不少人。
十三军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墨砚自己站在角落里背对着人群,眼眶的湿润许久都没有得到舒缓。
身旁,暮寒珏身穿板正的军礼服,胸前戴着红花,端正坐着。
感受到了余依的目光,暮寒珏低下了些头:“怎么了?”
“你的帽子好像歪了。”
“是么。”暮寒珏将身子弯到她抬手就能碰得到的地方,“注意军容风纪,帮我弄好。”
“那你再低一点。”
暮寒珏顺从着她又低了低头:“快点,脖子痛。”
“知道啦,不要催嘛。”
余依捂着嘴笑了一下,趁暮寒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