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跟着乌夷王浸淫官场半载,说话真真假假,还真让人分不清了。
罢了,他不伤心便好。木青只关心这个。
反正,已经都是一家人了。木青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将他用力往怀里拥了拥。
夜胧在一旁看着,脸色并无不虞。
反倒是灰尧,皱眉啧了一声,不欲再看,扭头就走。
木青脸上挂着傻笑,毫不在意。
这天午后,暖阳高照,木青正准备在狐狸洞外小憩之时,一只鹦鹉突然跌跌撞撞地从后山飞来,艰难地落到了木青摇椅边上。
木青神色一紧,上前将其一把捧起,放在手心细细观察着它的绒羽。
那鹦鹉歪斜了一下,勉强立住身子,开始叽叽喳喳。
“怎么了?”夜胧刚哄睡好子安,出洞便见木青变了神色跌坐在摇椅里。
卓兮正在灶房做奶酪条,闻言也出来查看。
木青抬头,茫然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投在掌中的鹦鹉身上,它此刻已经安静下来,眼睛却微眯了,腿也直哆嗦着,眼见似力竭不支了,木青立即伸出一指触在其额上,将灵气从指间缓缓渡给它。
卓兮跟夜胧屏气凝神地看着。
灰尧在偏房制药,此刻听到动静也出来查看。
那只鹦鹉终是缓了过来,木青又细细看了会,然后将它置于桌上一个杯子里,让它倚靠在其中。
做好这一切,木青却似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夜胧心急地上前搭着她手问道:“青儿莫慌,它说什么了?”
卓兮也紧随其后跟过来。
灰尧手里还拿着几株草药,只能先将目光投过来以示问询。
木青抬头环视了他们几人一眼,随后嘴角扯了扯,试图舒缓一下气氛,无奈实在笑不出,声调里反而带了哭音道:“它说晏玄被擒,正被关押在中山猎兽台下的暗室里!”
夜胧与卓兮忍住心头震颤,对视一眼,虽然仍有很多疑问,但眼下也不可能从一只鹦鹉口中得到更多消息了,索性就不论那些,只摆明他们的态度。
“那我们收拾一下,明日便启程去中山,姐姐别急,那狐狸不会有事的。”
木青眼睛发酸,握紧夜胧的手恨恨说道:“它乱跑什么!去淮海喝酒喝懵了吗!把我们丢这儿,自己跑去中山了!它......”
夜胧搂住她有些发抖的肩膀道:“青儿莫气,见到了再揍它一顿也不迟。”
木青又朝那只小鹦鹉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将它虚虚握在手中,闷声说了句:“我去把它带回后山,顺便,跟它们告个别。”
“嗯,去吧。”夜胧答道。
三人看着她周身的凛冽气息,知她心绪低落,不敢再多言,只能目送她一人独往后山。
几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暗,木青敛神往狐狸洞方向去,遥遥便见一人在她必经之路上负手立着。月影含沙,这般看过去,竟真的有些像那老头了。
木青鼻头一热,疾走两步轻声唤道:“卓兮。”
卓兮闻声才敢靠近,早就看到她从后山出来了,怕扰她心绪,便只立在此处等着。
“姐姐。”卓兮上前将一件青裘拢她肩头,小心地去观察她的脸。
还好,只是有些疲色。眼睛没肿,没偷偷哭就好。卓兮悄悄松了一口气。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路边小道上撒下他们交握着手的清影。
“卓兮,我想......将子安托付给夜家。”木青突然垂头小声说道。
那人立即停下了脚步。
卓兮沉默了许久,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说了句:“我......我可以护好他的。”
他舍不得。
那个小人,是他儿子啊。
“我知道。”木青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身搂住卓兮的腰,慢慢解释道:“我总觉得,此番去往中山,这中间有太多变数了,晏玄被抓只是个引子罢了,背后之人意欲何为,还不得人知。我不想子安出现在这趟浑水之中,我会学师父一样,将他心神暂且封了。夜家,也......也是外祖,会护好他的......”
卓兮轻哼了一声,将身子拱起,把脸埋在她颈侧青丝里,用唇蹭着她耳边肌肤道:“那家伙估计要高兴坏,不行,我心里发酸,难受......”
刚才木青就算不解释,他也明白她做这个决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了。
猎兽堂内,怕是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师父祁风此刻定是守在奚阳师伯身边的。晏玄被抓,奚阳断然是不能容忍的,他的性子暴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狐狸吃苦。
所以现在还不是让子安回嵊山的好时机。师父有心无力,只能暂且缓缓,日后再与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