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主府内,下人回来报知庆州兵马已经自庆州大营出发,准备驻扎在庆州边境,离京大约四五百里的绿野城。
此时的京城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城东的东天门城下,早早的围满了自京城四面八方赶来百姓和官员们。而兵部已经在前一天封锁了京城所有的进出城门,并在昨夜宣布戒严,任何人等不得进出及在街道上聚集。
经过了一夜的寂静,东天门下热闹非凡,众人都想见证大昭立国二百余年这一从未有过的先例,当朝太宰将被公开问罪,且当场斩立决。
身后寂静的街道和小巷,与前面东天门城下广场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在这寂静中,却是暗流涌动,围在广场上的人群,自然只能看到守在四周的数千名守卫。内场的守卫以外,在各处高台、城墙、以及四周屋顶,皆站着护卫手执弓弩,一双双鹰眼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变化。
从刑部大牢到东天门只用跨过短短两个街道,街道两侧安静肃穆,数千名内务府内卫高手将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侧的守卫在静静的等待着押送太宰队伍经过。
二太主站在刑部大牢门口,面对着大牢,身后是数十名监察院都头及各级刑部官员,大牢外侧两边,也是数百重兵把守,以防发生意外。
安静的小巷子里,三太主问天麟:“陈府的人可有出门?”
“暂未发现陈府有人进出,昨夜入夜之前,将军府就闭门谢客,陈靖翎在房内没有出来过,陈兴明府上也没有任何动静。”
“很好,再去探,田裕昌府上同样不得有失。”
宫中的书房内,大主宰悠闲的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看,刘公公匆忙走进来说:“禀圣主,风鸣传信进来,暂时没有发现汉州方向有任何异动,黄州的人马倒是拔营于昨日抵达济县,同时庆州大军抵达了绿野。”
“哦?他们倒是各占着一个方向,这是以防京城突变啊。”
“二位太主深谋远虑,皆是可造之才啊。”
“只怕他们在这进京路上,不要自相残杀才好。”
陈靖翎站在内宫的城墙上,远远的探知着脚下京城大地的人群和暗藏的危机,此时的各处暗巷的秘道内布满了潜伏京城多日的陈家军暗卫,田裕昌坐镇兵部大堂,不容任何人以兵部名义调兵,而侍郎曾煌,则已经在前两日以看病为由出了京城,往碣石村而去。
明面上的守卫早已安排妥当,陈靖翎的心里自有主意,唯一担心的是暗地里究竟还有多少,而围观的群众里又有多少是他们安插的人马,靖翎最担心的还是殃及无辜。暗巷里蹲着不少自家的暗卫,这是自己目前在京城内,能调动的唯一人马。而之前一直在自家后院外徘徊的方院长,自从昨天之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此时的京城,就像是一个铁桶,内外没有半点联系,也不知道曾煌出京之后,能不能成功控制住城外的局势。
肃穆的刑部大牢内,身着囚服的太宰面无表情的看着守卫给自己将枷锁戴上,而后又给自己的手链上锁,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扶着太宰往外面走,“太宰大人,末将得罪了。”
“没事,走吧。”
走过刑部大牢中间通道,陈征明叫道:“太宰慢走,草民有话想问。”
看了看牢房内的陈征明将军,太宰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守卫和进来带走自己的将领,他们识趣的转身向后挪开几步。
“太宰,您为何不愿还击他们?”
“既然有罪,就该认罚。”
“罪不至死啊,他们不仅要您的命,还想为他们自己立碑。”
“不重要了,人皆有一死,能保住家人,老夫已是心满意足了,至于他们要立碑,还是想要什么私底下的名誉,哈哈哈,他们是人主,我等只是人臣。”
“看来靖翎依然没有说通你啊。”
“何苦非要耿耿于怀那些人世间的恩恩怨怨?”
“私人恩怨可以放下,国仇家恨岂能不报?”
太宰抬头看了看陈征明,无奈的说:“将军当知,祈州惨案绝非一人所为,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实则是多年京中权贵们的私利受到威胁,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此说来,大人亦有份?”
“何人能自证清白,陈氏不是一样吗?京城之内,皆是人情,”太宰摇摇头,跟随守卫离开了天牢,迎面就看见二太主带着一众监察院都头在天牢外等候多时。
二太主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瞧着身后的守卫不悦的说:“我们在这太阳底下等了这许久,你们在里面这是准备好了要洗漱,还是准备好了临刑酒啊?”
“小辈有些过于无理了吧,我太宰院当年抽调导师精心教诲,这礼法都去哪里了?”太宰看都不看二太主,兀自说:“好了,需要上囚车,还是我自己走过去?”
“哼,”二太主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