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浪一听此言,便知有戏,心中暗笑,又重新坐回位置。
二人攀谈许久,待到天黑沙浪才离去。熊拯沉思片刻,让手下去告知闻航有事商议。
当闻航来时,熊拯便把此事讲于闻航听。
闻航抱胸皱着眉头:“你是说,至少拿出来五千万,换一个月三百万的利息和入驻左岸的名额?”
“那咱们的白面生意不做了?我他爹的上下都打点好了,运输链和买家都找得差不多了,你说不做就不做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放?”
熊拯呵呵笑着:“诶,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咱们去左岸得有多少有钱有势的人一起做生意,到时候咱就光明正大的发大财,像这样跟老鼠一样躲在黑龙堡里挣个担惊受怕的卖命钱算得了什么?”
“以后就不跟这帮人玩了,你还管他们干嘛?而且日后去左岸了,这边的人哪个不巴结你?你这张脸到时候可是镀了金的!”
闻航听着只觉得顺耳,也放松了些许警惕:“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要把毕高原带上吗?”
熊拯得意一笑:“毕高原那厮也只配当个伙夫,给他点儿脸他就上天,这种好事不必找他,他这回儿估计还做着能多分一点白面生意的春秋大梦呢,不搭理他就完事儿了。咱们已经跟上青帮达成了合作,那可是管着黑龙堡房地产的巨头,谁还在乎毕高原?”
闻航的眉毛舒展开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叫周瑞的家伙真让人毛骨悚然,我听见周瑞这名字都来气。那便这么说定了,白面生意先放一放,先按你说的来吧。”
三日后,熊拯出了八千万,闻航出了五千万,购买了江符银行新的房地产证券。
整整一个月,过得风平浪静,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直到第一个月的收益应该按时到账的当天。
熊拯在客厅来回踱步,四百八十万的利息,只要一旦到账他就能稍微喘口气,毕竟之前拿出来八千万对他来说也是相当之大的一笔数字了,不仅仅是他在永城呆了这两年的全部收入,再加上之前在大陆的时候他的全部老底都兑钱掏空了,甚至帮派里最近现金流都相当紧张。
如果这四百八十万今天没到账,他也再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沙浪呢?他还没来吗?”
熊拯问旁边的小弟。
“没有,今天没有海族那边的消息。”
“妈的!走!去他们公司看看!”
熊拯怒了,他抄起自己的一人高的长柄阔刀,往背后一扛,带上一群小弟气势汹汹地朝黑龙堡与海边沿岸的上青资产管理公司杀去。
上青资产管理公司名字起得很霸气,但实际上只是莅临街道的两间门面,虽然装修的不错,但是看着属实有些寒酸。
当熊拯到公司的时候,明明是白天的大下午,还是工作日,却一个人也没有,这公司居然关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从玻璃门上映出熊拯怔愣的大脸和略微有些失态的表情。
“草!一群死鱼!他爹的给老子砸!!!”
熊拯从背上抽出阔刀,猛然击向玻璃门,那门随着大力应声破碎,像是沙浪的谎言一样脆弱不堪,玻璃渣反射着阳光铺洒满地。
小弟们涌入门店,将店内的东西能看见的东西全部砸毁,桌子,电脑,沙发,饮水机所有物件儿没一个能逃过他们的摧毁。
熊拯砸怒了,他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日你爹老子被耍了。熊铁!你再去叫些人,顺便去通知闻航,等会儿直接去上青集团,他妈的我就不信他们房地产集团没人!”
“走!”
一波人马再向上青集团奔去。
上青集团大楼外,熊拯震惊地发现他并不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在上青集团大楼墙壁上,被各种颜色的油漆泼得狗血淋头,墙壁上张贴着大字报和红色横幅:
“还我血汗钱!上青烂尾楼罪该万死!”
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的人头攒动着,愤怒着,大声吼叫着,瘫在地上哭嚎着,人群的绝望好像一团乌云浓浓地笼罩在整个街道上方。
上青集团的大门紧锁,那帮鱼多半已经逃回大海了。
熊拯脚步虚浮,晃了一晃,右手捂住胸口。
完了,估计要不回来了。
闻航和熊铁带着兄弟们适时赶到,当看到这一幕时,闻航面色铁青,他两三步上前揪住熊拯的领子,怒道:“日你爹你个傻脑筋的死熊,老老实实做白面生意不好吗?那可是五千万啊!我操死你个臭傻逼!五千万啊!”
熊拯攥住闻航的手往下扯,两只黑漆漆的眼珠布满杀意、憋屈和怒火,带着被耍了之后的懊恼悔恨和羞耻感,他简直想把闻航的手骨捏碎:
“现在是他妈内讧的时候吗?被耍成这个鸟样,不去想怎么报仇这会儿跟我闹,有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