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乖乖把剑递过去,希望它千万别碎在师父手里,那可就太丢人了。
叶云时仔细观察一下剑身的碎裂情况,用手在剑身上轻轻一抹,原本看起来马上就要分崩离析的燃犀,变得光洁如新起来,除了那颗珠子实在回不来。
“现在也不可能重新给你锻造一把,幸好当初我就考虑到你的拆家属性,特地用了韧性特别好的材料,只要输入足够的灵力就能够修复,我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说着说着叶云时竟然开始陶醉,看起来是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星晚倒是有不同看法,“我包里还有很多其他武器,甚至还有师傅你上次给我做的黄金砖头,不一定非要用燃犀的。”
叶云时突然停下来,捧着那把剑走到她面前,“这不一样,燃犀不只是神兵,还承载了你对自己的期盼,你不是说过与君幽冥道别何意相照也吗?”
“我手底下也有命在,还能算是道不同吗?”
星晚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说到底她夺去的是性命,天地之间不能说她没错。
叶云时摆摆手,“这算什么,你师父我杀鸡无数要不要为它们偿命啊?”
星晚摇摇头,“我并不为自己动手而感到愧疚,这是我选择的道应当一往无前,只不过是觉得自己也算不上纯白无瑕。”
“那种大圣人我很佩服但很难找,为师只是很好奇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叶云时问道。
星晚也不理解自己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明明从前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思来想去她一拍手掌,“我是有感而发,师父你不也说过成长过程中人的想法会变,我突然变化一下也不奇怪吧?”
“一点都不奇怪,你师父我当年一天变三四回呢。”
孩子正在成长当中,会不断否定自己然后形成新的世界观,叶云时向来不会对星晚干涉太多。
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人生的时候,得赶紧追上去找到天道,事情都是赶早不赶晚,师徒俩更是速度飞起
他伸手让星晚召唤出莲花,然后站上去一路飞行,在迷雾遮天蔽日的妖界里实乃一道风景线,幸好妖族都躲起来了,不然又是另一种刺激。
在他们俩的眼里迷雾消失不见,妖族还是上次来的那个妖族,只不过是看起来安静不少,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只妖。
“上古遗泽都消失了,我看这件事结束之后仙门不会放过妖族。”叶云时感叹。
星晚感受着指尖的风,“妖族这么多年在外面为非作歹,就是靠着遗泽抵御仙门,现在也算是偿还罪孽。”
师徒俩还有闲心在这里指点江山,半点没有等下要和天道对抗的觉悟,悠闲到让人看了就生气。
莲花飞到一半就罢工,叶云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没充电?”
“充电?”
“就是把灵石的灵力转化进去。”
星晚摊开手,“不知道,你没教啊。”
徒弟的态度实在是坦然,还有一种你能拿我怎样的意味,叶云时终于意识到了血一般的事实,自己当初作的妖都应在徒弟身上,她现在耍无赖的本事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如出一辙。
叶云时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星晚并没有气人的自觉,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坐飞机吗?”
“我把飞机留在宗门了,用来送灵药峰的弟子去凡间。”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两个人只能是御剑飞行了,叶云时的修为当然可以御空而行,但他对于这种方式十分不适应。
用他的话说,“为师我还是习惯踩点什么。”
就在二人要重新出发的时候,有人从远处飞身而来。
星晚拔出燃犀就要动手,然后就看见他啪叽跪在地上,以头撞地是个心悦诚服的样子。
“好像……是妖族的妖王。”她认出来了。
南王颤巍巍抬头,“仙子实乃过目不忘,在下的确是妖族的南王”
“你是妖族的妖王,不怕我杀了你吗?”叶云时抱着胳膊。
南王当然害怕,可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就算是妖王也要放下身段相求。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请您宽恕,可如今妖族面临浩劫,还请您大发慈悲。”
要不是迫不得已南王也不会求到叶云时这里,他纵横妖族这么多年,更是封为南王统领一方,什么时候如此卑躬屈膝。
想当年就算是对着君非炎,也不过是拱手行礼而已。
可现在妖族已经沦为炼狱,哪怕是躲到深山也没用,妖族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死去,他们年幼的身体撑不住这样浓厚的妖气,几乎没有几日就会窒息而亡。
如果是别的妖族还能够慢慢寻找破解之法,可孩子们出事谁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