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眼神?”
钱甫阁暴怒喝道:“让你过你就过,缘由也告诉你了,还赖在这里不走,是要我请你走吗?”
上次,这么说话的还是贾文涛呢。
世人重名,想来听见家事,就会实相走开,尤其是得知这等隐秘之事。
可是,自己与他初次见面,又谈何交心呢。
不过是借机威胁罢了。
若是帮了,他们也有机会玷污。
王晟将木牌再次挂回腰间,轻笑一声,说道:“令弟是娼妓之子,血统存疑,你又是什么东西?”
“荒谬,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之妻,他不过是贱妇带进来的野种,又怎敢与我相提并论?”
钱甫阁高抬下巴,回头蔑视地盯着地上的人,嗤笑一声说道。
“他既入了你们家的族谱,就是你们家的人。他的血统有疑,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们家血统也有问题?否则,为何要包庇他?”
“你……”
钱甫阁顿时哑然。
王晟撩起眼睫,平淡叙述:“他若没入你们家的族谱,你又何故在此地为难他。你们的家事,我无意插手。可尔等应在私下解决,而不是占着书院人来人往的大道,大肆宣扬。难道,这事光彩吗?”
“与其在此处为难他,不如将此事反馈给书院。届时,真相自然大白。是去是留,书院自有裁决。”
钱甫阁退后一步,王晟却没动,依旧站在原地。
“想来尔等未曾听清,若在期会之间,有损书院名誉,会被逐出书院。我看,他不一定被逐出,可你们在此地,聚众霸凌,就不一定了。”
钱甫阁往后连退几步,压低声响说:“上。”
他身后的四人鱼贯而出,冲着王晟跑来。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方才所说的话,是假话吧?”
王晟挑眉,后退了三步。
“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呸。”
望飞吐了一口痰,看见王晟退了几步,更加兴奋地冲王晟奔来,嘴上还大喊着:“只要你说不出话,就没人可以佐证了!”
“黄天化日,朗朗乾坤。”
王晟又退了几步,继续说道:“谁给你们的底气,胆敢这般行事?”
四人扭头,望向钱甫阁。
“你出事了,我担责,给我打。”
四人又扭头冲来。
“别……别打……”
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拉住钱甫阁的脚,断断续续地说道:“别打了,我回去……”
钱甫阁弯下腰,手捏着面前之人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他勾起肥厚的嘴唇,“现在认错?晚了。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王晟皱眉,看着这场令人不适的闹剧,转头说道:“看了这么久的戏,阁下也是时候出来了吧。”
“你小子又再装神弄鬼?我告诉你,今日你是逃不掉了!跪下来磕个响头,写下保证书,看爷爷们会不会放你过去!”
四人嬉皮笑脸,指着地板,吊起嘴角:“喏,就跪这里。”
“我不爱说假话。”
王晟回头,看着叫嚣的四人,面不改色,眸间尽显霜色,冻得夸张嬉笑的四人一个冷颤。
“今日之言,尽数属实。”
王晟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声响。
“你们几个,聚在这里干嘛呢!把内舍的牌子交出来!我要此事报予斋长,让他好好整治你们!”
斋夫一声喝断了四人想要向前的动作,他们慌忙地往后跑去,边跑边喊:“甫阁兄,咱们快走。”
钱甫阁赶紧松开手,慌乱说道:“快走,万一被抓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他直起身,本想向前跑去,不曾想哪里出了问题,脚上一软,摔得个四仰八叉。
前头的四位也齐齐摔倒,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因此,等斋夫跑过来,就看见王晟一人站在原地,前面横着五个人,第六位虽说不曾躺下,可坐在地上衣衫不整,也不是个什么好情况。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赶来的斋夫也摸不着头脑,走过去检查了几人后,看其真的躺在地上起不来,又转身喝道:“你们都在此等候,若是偷偷逃走,罪加一等!”
他狠狠地刮了一眼王晟,又飞快地往回跑去。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单独行动……
这般场景,确实像自己以一敌六。
事情是解决了,可麻烦也来了。
王晟心中念头一闪而过,走上前,蹲下给坐在地上的人递了块手帕。
“擦擦吧,等他们赶来,还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