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少女小心翼翼的仰起头，露出一抹依赖的神色，就连黯淡无光的眸子，仿佛也在凝视着面前之人。

    艾瑟罗斯指尖微微蜷曲，祂金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好像祂真的不在意一样。

    “没有。”祂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白薇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但她还是勉强笑了笑。

    “你没受伤吧？”

    “没有。”

    “你是为我而来的吗？”她再次问道。

    艾瑟罗斯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点了下头，在意识到对方看不见，祂略显僵硬的回道。

    “没有，只是路过。”

    “……”刑，路过就路过。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眼睛，白薇下意识的眨了眨睫毛，因为没有视觉，所以她也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

    良久，艾瑟罗斯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抱歉，这是祂的神力。”

    虽然祂们同为神明，但却无法消除对方留下的神力痕迹。同为神明，祂们是一样的，也是互相抵制的。

    闻言，白薇心中一紧，这个埃塞尔真是……不是，她以后要成为瞎子了？

    但她面上不显，理解道：“没关系，就算看不见也没关系。”

    艾瑟罗斯沉默的看着她身上的血污，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脏脏包，虽然很想马上给对方清理干净，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你要清洗一下吗？”

    白薇这才想起来这个的惨状，她下意识的想要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她抬起头露出一抹苦恼的表情。

    “可是我看不见……”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她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弄死，她要紧紧抓住所有能利用的。

    为了活着，不丢脸。

    以后请叫她钮钴禄·白薇。

    “我会让神使指引你。”

    “我害怕，你可以陪着我吗？”

    白薇突然上前抓住祂的手，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艾瑟罗斯指尖微动，祂垂下头去看面前之人。

    让祂遗憾的是，少女没有聚焦的眸子并没有透露什么情感，不知为何总觉得，薇薇好像变了。

    许久听不到答复的白薇，有些失落的询问：“不可以吗？”

    “没有。”神明冷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

    艾瑟罗斯将白薇带到温泉旁，嘱咐对方小心一些，正要离开的时候，袖子被人拉住。

    “艾瑟罗斯我害怕，我什么都看不见，世界里就只剩下了黑暗，你可不可以陪着我？”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相信你不会偷看的。”

    少女静静的等着祂的回复，艾瑟罗斯心中恍然，好像对方真的再次全身心信任祂一般。

    祂闭了闭眼，微微叹息一声，“嗯。”

    听到满意回答的白薇这才放心的松开手，但，这还不够。

    她伸手抚上看不见的眼睛，面上一片冷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伸出脚迈出一大步，踏空感袭来，“啊！”白薇尖叫一声，身体向前扑去。

    艾瑟罗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小心。”

    两人跌入温泉，溅起一片水花，温泉水温暖而舒适，让人感到放松和愉悦。

    白薇感受到紧紧抱着自己的身躯略显僵硬，滚烫的温度透过湿润的布料传来，仿佛要将她烫化。

    她像是没有察觉般，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谢谢。”

    艾瑟罗斯想要收回手，却被对方紧紧抓住，明明只要一用力就可以离开，可祂却没有这样做。

    “艾瑟罗斯我害怕。”

    祂垂下眸子，静静的看着少女，良久，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

    “别害怕，我在。”

    白薇露出一抹安心的笑，依偎在神明的怀中，感受着对方剧烈跳动的心脏。

    “艾瑟罗斯，你还爱我吗？”

    “哗啦”一声，艾瑟罗斯从水中站起，祂紧紧抿着唇，面前罕见的露出一抹温怒。

    白薇抬头望向祂，失去了光亮的眸子，就像是蒙灰的红宝石，失去了它原有的色泽。

    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最终，祂松开紧握的手。

    “我在上面等你。”

    白薇微微点头，转过身的时嘴角的笑一闪而逝，没关系的，艾瑟罗斯，你妥协了一次，就会妥协无数次。

    埃塞尔也好，亡灵也罢，都给她死。

    她慢慢褪下身上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