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为林司念举办的接风宴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意,反倒是宴会期间,安王起身弹劾林司念。
将整个宴会原本还欢乐轻松的氛围瞬间变了调子。
安王跪在宴会大殿中央,一脸为国为民忠君的表情对老皇帝说:“父皇,林司念她竟然在无诏的情况下,私自率兵攻打黑狼部落,将黑狼可汗与摄政王斩杀,她这是完全不把父皇您放在眼中,肆意妄为。
胜了还好说,可若是败了,就凭她林司念一个人,如何能熄灭整个黑狼部落的怒火?
林司念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儿臣请求陛下,取消林司念远征大将军一职,以儆效尤。”
林司念离席,走到宴会大殿中间,屈膝跪下,抱拳先是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陛下,安王。”
她看着安王,说道,“都说安王最是关心政事,也最是乐意为陛下排忧解难的一位皇子,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呢,不过攻打黑狼一事,臣已经上表请示过陛下,也得到了陛下的首肯,怎么安王竟不知道吗?”
安王一惊,眼神不自己的看向自己的舅舅左丞相。
左丞相脸色微微一变,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林司念上书过攻打黑狼的事情?
左丞相毕竟经营官场数年,自然知道此时不能再继续追究下去,眼看着安王还要继续追打,左丞相立刻离席走到大殿中央,跪地说道:“陛下,安王也是担忧社稷,只是不知内情罢了,还请陛下饶恕安王不知之罪。”
老皇帝浑浊的双眼在左丞相与安王之间来回巡视了几眼,最后一抬手,说道:“今日是林将军大喜的日子,安儿,你说这些话,实在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以后切莫再如此不识大体了。”
安王虽然心中不痛快,但是老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不能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过。
安王愤恨的咬了咬牙,行了一礼:“儿臣谨遵父皇教导。”
安王正要起身回到席位上,却听到一人说道:“陛下,臣刚得到一个消息,还请陛下定夺。”
老皇帝问:“哦,何事?”
说话的人是吏部尚书张平。
张平不动神色的看了林司念一眼,今日是张平送给林司念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一个礼物。
林司念隐隐已经猜到了。
张平离席,上前站在大殿中央,微微欠身,说道:“陛下,臣在半个时辰之前,刚得到消息,这几日凌州水匪甚是猖狂,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在水上作恶,已经开始离开岸边,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甚至,甚至……”
眼见张平吞吞吐吐,老皇帝立刻问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张平看了安王一眼,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言辞恳请道,“甚至他们勾结倭寇,已经连占领三城了,这些水匪与倭寇一起,在城中无恶不作,如今那三座城池已经犹如人间炼狱,还请陛下您立刻派兵剿匪,消灭倭寇啊。”
老皇帝瞬间暴怒,他大呵一声,直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如此大的事情,他人为何不报?更何况,朕不是在一年前派安王去凌州剿匪?为何凌州还会有水匪?”
枢密院主官走上前来,跪地道:“陛下息怒,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想明日上报。”
老皇帝丝毫没有消气,他怒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想着明日再报,简直岂有此理。”
张平俯身一拜,说道:“陛下,此时其实也不能全怪王大人,因为其中另有隐情。”
老皇帝眯了眯眼,问道:“哦?隐情,什么隐情?”
此时跪在地上的安王已经冷汗淋漓。
张平斜眼瞥了安王一眼,说道:“一年前陛下下令命安王去凌州剿匪,可实际上,安王去凌州并没有剿匪,反而将那些水匪全部揽入了自己的部下,让他们成为自己敛财的工具。”
张平还没说完,安王瞬间暴起,他指着张平骂道:“老匹夫,你休得胡说!本王身为皇子怎么可能将水匪揽入自己的门下?”
这可不是小事,连左丞相都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他也朝着坐在首位的老皇帝俯身一拜,言辞恳请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轻易相信啊,安王乃陛下亲子,怎么可能招揽水匪?此事定然是有包藏祸心之人胡乱编造,试图离间陛下与皇子之间的关系,万万不可信啊。”
张平冷冷看了左丞相一眼,淡淡道:“看样子安王做此事,连左丞相都不知啊。”
左丞相如今也是恨安王恨的牙根痒痒,当时是他力保安王去剿匪的,如今安王不但没有好好的剿匪也就罢了,竟然给他拉了一坨大的。
左丞相咬了咬,说道:“张大人,你如此诬陷皇子,该当何罪?”
张平笑了,他笑着说:“左丞相,本官以陛下跟江山社稷为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讲求个实事求是,何时诬陷过皇子?”
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