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乔嘴角的弧度愈发变大,看着娇娇女羞恼而又愤愤的模样是十二分的可爱,她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嘴上,“嘘,阿舒小心白术白芨进来了……”
说什么来什么,白术的声音就这么直晃晃地传了进来,“姑娘!姑娘!”
闻言,周清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眸略带幽怨与气愤瞪了又瞪,那人只顾笑而毫无收敛,她清了清嗓子,“我无事,你回去休息吧!”
听着白术哦一声离开后,她才气鼓鼓上手扯住她的耳朵,将人拉近低声嗔骂,“你还笑,差点把白术招来,都是你的错……”
沈星乔一瞬便疼得龇牙咧嘴起来,双手抓住少女的软手求饶,“阿舒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阿舒快放手……”
周清月知道她惯会装样子骗自己心软,于是哼了一声丢开手,而后侧过身去给自己沐浴,坏胚子,明日就要离开了,都不能正经些……
外间的小房间里,原路返回的白术搓了搓自己的耳朵,难道方才自己真的幻听了?可她真的听见那坏蛋少爷的声音了。
及至回到小房间后,白芨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拍了拍身侧的床铺淡淡道,“确认好便睡吧。”
白术脱下鞋子上了床躺好,拉过被子盖上后便侧身看着白芨,“方才我就是听见少爷笑了,白芨你没听见半点?”
白芨想起方才内间传出的微弱动静,若无其事地眨了眨那清亮的眸子,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不曾听见,你定是听错了。”
点点繁星于碧空闪烁,皎皎清月照射下,清辉霜华投了进来,落在屋内的地板上,帐帘下,暗弱的光线白芨那双眸子却也别样的清亮。
白术每次看着她这双眼睛的主人说话时,都总觉得这样的人定然心思清明,值得信赖,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那许是我听错了……”
“嗯,夜深了,睡吧。”话落转过身去,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给白术,她盯着那白色里衣的背影好几息,终是问了一句话,“白术睡了吗?”
她如此直接的打量,从未转移的目光她想忽略都难,她如何睡得着?于是清清爽爽地吐了个字,没。
转瞬又听身后人如是问道,语气带着探究,还有好奇与平淡,“难道你不想找回自己的过去吗?”话落几息便觉背部酥痒的感觉传来,似是在写划着什么。
她对过去一点记忆都没有,似乎找不找回来也大差不差,但若是不找回来,似乎又觉得心里有些缺陷,于是惜字如金施舍了两个字,“不知。”
白术听其声音便知其趣味淡然,干脆结束了这个话题,“那日后想起了什么,也别忘了咱们沈府。”也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这几句话听着有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白芨思量许久也未想出个所以然,只是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
少顷,均匀微弱的气息从后背传来,她慢慢转过身去,其实什么也没看着,却格外的安然和温馨,随即也沉沉睡去。
浴房内,经过白术方才关照,为防沈某人又不老实,周清月干脆勒令坏胚乖乖背过身去,源头上禁止其使坏作乱。
只是看见坏胚背后那从右后背蔓延至左下腰的刀疤时,她猛然又想起三年前她满身鲜血,苍白无力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那年,她十六岁。
那淡红疤痕在橙黄灯光照耀下变成了浅褐色,长长一条丑得像条蜈蚣似的,她心疼伸手由上至下抚摸了一下,“疼吗?”
轻柔的抚摸,颤抖的声音,沈星乔心中旖旎的想法被少女的心疼占据,她极力侧头柔声安抚,“不疼的。”
闻言,周清月缓缓靠近,从那人后背将她紧紧拥住,唇瓣贴在伤痕斑驳的脊背上轻吻,“傻子……”声音发闷得要哭起来。
沈星乔全副身心都浸润在少女的伤怀里,不似往日那般失神于柔软身躯与甜蜜朱唇的美好上,继续毫不在乎说道,“都过去了。”
这头说完,那头便觉脊背处有水珠滑落,随后小声的呜咽响起,她紧忙转身看去,便见娇娇女俏脸已然布上两条直直的泪痕,心疼的模样令她心脏抽痛。
她颤着嘴巴抬手擦掉,想了想还是换成亲吻,落在少女的微微上翘的眼角上,“阿舒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周清月双手攀住她的肩膀,靠在肩窝处许久,才嗯了一声,“答应我,日后都要好好的。”
“好……”简单一个好字,已然是她思虑过的回答,她并不敢完全应诺清月,战场上的事又怎能说得准呢。
良久,她给娇娇女认真清洗过,思量时间差不多时,“水凉了,我送阿舒回去休息……”
周清月感伤平复,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两人坦诚相待,抬眸一看,那人眸子虽毫无欲念,但还是羞红了脸,将人推了推娇声开口,“你先去出去……”
少女的伤怀来得快,羞赧也同样不落其后,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