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烦,陡然她便对宁和帝的安排生出怨念,快马加鞭往府上而去,及至将身上官袍换下,她背着手踱步到书房门前,徘徊在院子里许久也不敢进去打扰。
及至晚饭时间到来,她终是看见清月,只是话也没能多说两句,清月用过晚饭后便回房了,她愈想愈难受,当晚亥时便违约爬进了揽月轩。
周清月被她忽然出现吓了一跳,本想着出言斥责她背诺,却从坏胚口中得知她要到肃山去,知晓她日后不能常常回家后,
顿时心生郁闷,愕然几息后,她深叹一口气,上前紧抱她的腰身,靠在她胸膛前柔声问道,“何时启程?”
沈星乔下颌抵在少女的头顶上蹭了蹭,话语里尽是难耐与伤感,“三日后。”
闻言,周清月又是错愕,“竟这般急……不能晚些时候吗?”难怪宁愿违约也要爬进来。
这些时日她一直备考,两人虽每日见面,但实在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说话更是少之又少,她忽然要离开,一时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沈星乔捧住少女俏脸,星眸定睛其上,看着少女不舍眸色,她难耐地摇摇头,“圣旨已下,不容抗拒。”
话落,少女不舍神色变得落寞起来,少顷软手抓住她的手臂,朱唇轻启如是道,“好,明日我便为你准备衣物。”
她摇了摇头,“考核在即,阿舒好好备考才是,衣物我能自己收拾,不要费时为我准备。”
周清月见她眸色坚定,也没有反对她的话语,搁在她手掌上的脑袋点了点,轻轻吐了句话,“好,听你的便是。”
手掌上的小脸虽神情黯然,却无端可爱非常,沈星乔悸动不已,但心里记着少女的约定,不敢放肆而只是吮吻朱唇一下,“阿舒早些休息。”说完便离开了。
周清月舔了舔被她亲过的下唇,看着她平日里爬进爬出的那扇窗子愣神,许久才回到床上休息。
次日沈星乔就自觉准备行囊,及至晚饭一家人齐齐整整吃饭时,她才将到肃山上任之事相告众人。
金淑芬与诸葛济相对而视,少顷才问了一句话,“平日里不能回来吗?”
她摇头直道,“只有旬休才可回来。”
旬休即十日休息一次,一次一日,公休时间为一年三十六日,添上年假、节假、婚假等,休假时间上增至五十日不等。
话落目光不自觉移向清月,只见娇娇女神色仍旧怏怏,握在手上的筷子一直搅动碗里的饭食,而没有吃进嘴里半分。
她叹了叹气,夹了些吃食送到碗上,“清月近日备考甚是疲累,多吃些补补身子才是。”
周清月抿了抿唇,将她送来的肉食夹起送进嘴里,而后如嚼蜡般咀嚼许久才吞入腹中,除她以外,这顿饭金淑芬与诸葛济亦是无甚心情吃下去。
第三日辰时,怀恩带着一群公公从皇宫来到安北将军府上,还带着宁和帝的授封文书与印绶,以及赏赐的金银地契等。
授封仪式结束后,怀恩左看看右望望,善意与沈星乔提醒道,“沈将军,中军营不比征北军,将军小心行事。”
话落后,也不等她如何反应,便带着那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离开了,继而转战到其他将领府上继续他的任务。
怀恩到府上后,周清月便出了书房到前院来,方才他的提醒自然没有忽略,心中隐忧陡然升起,她紧张地抓起她的手臂问,“怀恩大监此言何意?”
沈星乔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怀恩是太子的人,此事问顾晟应当明了,“顾管家可知何意?”
闻言,顾晟如是解释道,“中军营的士兵多为勋爵世家的纨绔子弟,但因其性子顽劣,成天游手好闲,终日溜猫逗狗,故而其家族便将其送进了中军营历练。
许是他们都是被家中胁迫送进去的,这些世家子大多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还经常捉弄上官,
但因其个个俱是身世显赫,难以从严管教,军营上官俱是头疼不已,无奈之下干脆任之由之,
如此放任之下,军中的风气就变得乌烟瘴气的,时间愈久后,中军营更是成了众将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闻言,沈星乔与清月相对而视,她摆摆手与顾晟说,“我明白了,顾管家先去忙吧。”顾晟闻令退去。
看着娇娇女明眸暗含担忧,秀眉微蹙,她弯下腰与她平视,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安慰道,“阿舒可是担心?无需担忧,我定会无事。
他们桀骜不驯也只是没见过咱们北境如何治军,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信服,阿舒不用害怕。”
周清月轻咬下唇,螓首轻点,藏起心中担忧才问道,“那你明日何时出发?”
沈星乔站直身体,牵着少女的软手将人往书房带,“寅时。”
周清月闻言阵阵的心疼传来,她微微握紧她的手,“要这般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