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彪这个人,名字里带彪,为人却是瘦瘦高高的,一身西装很斯文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儒雅的知识分子。
“小萧啊。”图彪笑了,语气像是责怪小辈一般,“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一声彪叔。”
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还是有点感情在的。
路萧咬牙,神色复杂地看着图彪:“从前叫你彪叔那是因为我敬重你,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敬重您了。”
“当年的火灾也是你做的吧。”
路萧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
“哦?”图彪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石戒指,如沐春风地笑着,“小萧,你让我有点失望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会害你母亲呢?”
路萧半个字都不信,冷着脸质问:“图彪,我要你告诉我,那场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图彪的顿了顿,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那场火灾,其实……”他突然无奈地笑了。
“我说我本没有打算伤害你母亲,最后也做到了,不是吗?”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路萧的呼吸急促地响着,仿佛下一刻便要喘不过气来。
“先生!”阮青下意识扶住他的身体,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药,可能是之前的状况太过混乱,药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阮青急了,翻遍身上也找不到路萧的药瓶。
先生有很严重的哮喘,若是没有药很危险的!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路萧,你冷静点,这里没有人可以再分心照顾一个你了。”
听到这话,路萧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顾元洲说得对,钟意现在昏迷不醒,他如果也倒下了,顾元洲和阮青一人拖着一个,更难逃出去了。
可他着实生气愤怒,恨不得将图彪碎尸万段!
那是他母亲最信任的人啊!
路明瑭执行的是绝密任务,当年傅晚在磐城住了一段时间的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其中就有她手底下最能干的助理,图彪!
如果说有谁能够精准趁傅晚刚生完孩子动手,除了她周围的医生护士,那便只有图彪了。
片刻后,路萧平复了下来,阮青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先生憋气的时候,会更加吓人。
路萧怒目圆睁,理智让他牢牢站在原地,哪怕心里恨不得将造成他们家那么多苦难的罪魁祸首亲手撕碎。
“你没有对她人身造成伤害,却让她失去了亲生的女儿那么多年,郁郁寡欢,差点死掉!”
图彪叹了口气:“那真的非我所愿,真的。”
“我妈待你不薄,你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
回忆起往事,图彪也有些感慨。
当年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找工作四处碰壁,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傅晚。
身为傅家的千金,她美丽,知性,善良,见他实在可怜,提出让她到家里的公司工作。
对于这样一个美丽又善良,还帮助了他的女人,他自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傅晚虽然给了他一份工作,却也没有开太多后门,图彪进了路氏之后,一路从基层做起,终于被她看到,成了最得她信任的助理。
图彪原本对这样的现状很满意,他知道傅晚已经结了婚,但他不介意,只要能够那样陪在她身边就够了,反正她老公也不常回家,他才是陪伴她最久的人。
他第一次动了龌龊的心思是在她怀上路萧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稳坐傅晚身边第***的位置,得知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他差点疯掉。
原本想不知不觉地让她流产,却没想到她胎相本就不稳,她肚子里的是路家第一个长孙,路家人把她看得很重,索性让她不用再去公司,专心在家养胎,公司的大权又交还到了傅晚婆婆,路萧奶奶手上。
傅晚一直到生产都住在军区大院里,几乎没有单独出过门,图彪没找到机会下手,当然也并非全无机会,比如让她下楼的时候摔一跤,但他舍不得她痛。
于是路萧就这么平安降生了,虽然有些先天不足,但路家依旧对他寄予厚望。
图彪又动了心思,这次他想干脆把路萧弄死。
可惜,他又不忍心下手了。
因为路萧长得跟傅晚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傅晚,不仅没杀他,反而在傅晚没空的时候,带了他很久。
生完孩子,傅晚回归公司,图彪心里那点阴暗的心思又消下去了。
可是过了几年,傅晚又怀孕了。
图彪这次没再心慈手软。
趁着傅晚生产的时候,找人带走了她女儿,买通医生谎称是生下来就死了,实则活泼健康得很。
图彪笑着看向担架上的齐钟意,眼里似有怀念:“你这个妹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呢,娇娇软软的。”
图彪本想掐死她的,恰巧那小孩睁眼了,那时候看见那双酷似傅晚的眼睛,他又心软了。
图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