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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纳缇城的第一日,二人也是十分劳累。
宋凝烟担心她身子不适,便提出先在纳缇城最繁华的酒楼住下。
付过银子之后,她接过黎清浅不知何时买来的西凉肉干,味道还不错。
“你又在看什么?”她发现黎清浅盯着一个坐在不远处的西凉老婆婆看。
那位老婆婆似乎也已经发现她们了,举起自己的杯子,笑着朝她们隔空敬了酒。
宋凝烟这边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黎清浅便举起她的酒杯回敬,但她没喝。
没多久,老婆婆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大堂。
她们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黎清浅朝窗外候着的鹰隼使去一个眼色:跟上。
鹰隼:收到。
随后便扑棱着翅膀,朝老婆婆离开的地方飞了去。
黎清浅低下头去喝着碗中的牛肉汤。
当时在筠州的时候,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见到西域巫士好几次了,她仍旧是那一套装扮,像是没换过。
宋凝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低声对她说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老婆婆啊,我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刚才她看过来的时候,我觉得好难受啊。”
黎清浅抬头,朝她微微一笑,“她其实就是我来西凉的真实目的。”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问道:“阿凝,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听过几句话?人偶将化形,疑云散不去。恨意骨中生,旁观者入局。”
宋凝烟蹙着眉回想了一番,说:“没有啊,好奇怪的话啊,你从哪儿听来的?”
黎清浅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没事,梦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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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隼是在翌日天色朦胧的时候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给黎清浅带了一朵西域巫士常携有的黑色莲花。
宋凝烟与她同榻而眠,睡意惺忪的时候,一下就被这朵花吸引了注意,瞌睡直接醒了。
“对,就是这朵黑莲花,谁给你的?”
“不重要,咱们现在就跟着鹰隼去找她。”
说着,黎清浅便起身穿戴。
宋凝烟看了眼外头蒙蒙亮的天空,“可是你昨晚都没怎么休息好,要不再休息一会儿?”
昨夜她清楚地感受到黎清浅的身形很是不安,还隐约听见黎清浅在睡梦中哭泣的声音。
嘴里细声说着“你们要把我活活逼死,当真是欺人太甚”、“这不公平”之类的话。
她甚至都喊不醒做噩梦的人。
黎清浅眼中却神色坚定:“不,不去见她的话,我或许日后也睡不好。必得早点去,早点将那些荒唐之事结束掉。”
纳缇城中的人仍旧在睡梦之中,她们的行动倒是更加方便一点。
鹰隼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
宋凝烟感到奇怪,“没想到西凉之中,还有大巍风格的院子?”
话音刚落,宅院中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二位娘子皆是自大巍而来,这宅院,自然也顺着二位娘子。”
“谁在说话?”她私下查看,却并没发现任何人影。
黎清浅则是听出了这道熟悉的声音来自于何人,冷笑一声,冲半空中喊了一声:“这么久不见,西域巫士不想出来与我说话吗?”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一道鬼影像是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似的,仔细一看,是那个奇怪的老婆婆。
“许多年不见,皇后娘娘风姿依旧。”
黎清浅笑笑,“巫士还是不要这般称呼我为好,如今的皇后娘娘,另有其人呢。”
西域巫士也是点点头,同样笑着,“是,如今该称呼你为,世子夫人。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世子夫人倒是越发大胆,腹中尚且有生命,便敢来西凉。”
黎清浅摇头道:“不妨事的。于旁人,我随身带着暗卫,也有自保的能力;于巫士嘛,您向来是有绝对的能力,就算我不来西凉,您若是看不惯我,也能在大巍杀了我。”
西域巫士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要是想杀你,前世为何要帮你?”
前世?宋凝烟眉头一蹙,有些意外,黎清浅是如她一般穿越,还是重生而来?
西域巫士朝她们做了个手势,“既然世子夫人有孕在身,那便坐下来再说吧。”
黎清浅与宋凝烟跟着她去了旁边一处亭子里坐下。
“上次夫人来找我,是为了暗杀当时的皇帝陛下。如今又来找我,是为着什么呢?”
黎清浅也不避讳,直接说:“我如今的夫君在当年与你合谋重生之事,我都知道了,此次我就是想问,您说给他的那些谶言,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又为何会因与夫君亲近而心口泛疼?”
西域巫士给她们二人一人倒了杯茶。
“这些疑惑应该已经困扰夫人许久了吧?”她笑笑,“可如今我却不能将真相告知夫人。”
“为什么?”
西域巫士抬眸,神秘兮兮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前世那个牵绕皇帝陛下心间的姑娘?”
黎清浅勾了勾嘴角,“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