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嫔?”
海兰拿过圣旨后,便一句话也不说,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魏佳氏。
但人却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
魏佳氏也只好皱着眉喊她。
连喊了好几声,海兰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幻觉但她的恨是如此真切。
如果可以,她当真想掐死魏嬿婉,然后一了百了。
可她不能。
她要是动手了,只怕整个家族,也得跟着陪葬。
再说了,她还有姐姐。
姐姐还需要她。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圣旨,酸软的双腿终于也到了极限。
于是身子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费尽心机,终于彻底得到了永琪,你满意了?”
魏佳氏摇摇头。
“愉嫔啊,你说本宫费尽心机,可你大概是忘了什么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生来体热,太医说必须小心养着,你可知其中缘故?还是说,你全然忘记了?”
海兰闻言,眼神有些闪躲。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当年,有人给本宫下了朱砂,才导致永琪体热,本宫自然没忘。”
“有人害你?”
魏佳氏笑了几声。
“还是说,这一切根本是你的算计?”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本宫是否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海兰并不害怕,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魏嬿婉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宫女。
她岂能知晓其中内情?
再说时间过去了好几年,自己当时小心谨慎,没有留下证据。
她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切,不过只是魏嬿婉的障眼法罢了。
海兰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慌张。
“当年吃到你肚子里的剂量,当真是恰到好处,既有了中毒的症状,又不至于伤及胎儿。”
魏佳氏说完,啧啧称奇。
“下毒的人,如此小心谨慎,可是神奇得很呐。”
“一派胡言,若不是太医发现得早,本宫和永琪,便会双双殒命。”
海兰对此矢口否认。
如今没有证据,她怎么可能承认?
“本宫是否胡言乱语,想必姐姐清楚。”
“姐姐这种为人做派,实在不配对妹妹我多加指责。”
“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从无害人之心,你不要想着诬陷本宫!”
“妹妹只是觉得,一个连亲儿子都可以算计的人,实在过于可怕,这才去求皇上,下了这道圣旨。”
比起海兰激动失控的语气,魏佳氏的语气显得从容了很多。
“你休要在皇上面前污蔑我!”
“你怎么舍得对自己孩子下手的?虎毒不食子啊。”
魏佳氏想着永琪天真可爱的样子,心中觉得难过。
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这样的对他的,怕是会伤心死。
还有琅嬅的孩子,孩子多无辜?
琅嬅说到底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种报应,未免太过残忍。
而海兰,一个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的人,审判完魏嬿婉之后却可以安享晚年。
实在不合理。
许多人说,她失去了永琪,是一报还一报,是她的报应。
可孩子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就是她自己。
所有的错误,都应该要她来承担。
因此,海兰必须要自己付出代价。
这一次,她必须彻彻底底付出代价。
魏嬿婉冷眼看着百般否认的海兰,轻轻摇了摇头。
她觉得自己也是疯了,才会三番四次给这种人机会。
这种人,怎么会反思?
她只会在做完坏事之后,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受害者身上。
“我……我没有做过!永琪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手?”
海兰有些语无伦次,但仍矢口否认。
“不这样做?你怎么把你那没用的好姐姐捞出来?”
“你!”
海兰看着魏嬿婉柔美的脸庞,心跳漏了一拍。
她觉得自己的背脊一阵发凉,这是种由内到外的恐惧。
魏嬿婉轻飘飘地说中了她的目的,叫她怎么不害怕。
她从前以为,魏嬿婉是个没见识的人。
现在她却觉得,魏嬿婉是个可怕的人。
她不知道,魏嬿婉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若是她自己猜到的,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但海兰咬紧牙关,依旧否认。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随后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别看了,本宫没有这么下作,安排别人偷听,这殿内只有你我二人。”
“哪怕你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