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和许肆一进了新房脚步立马稳实了许多,眼神清明闪亮,哪里还有半点熏醉的模样。
许肆松开搭在对方肘部的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猫着腰轻轻的退到门边,将耳朵贴了上去。
李相夷目睹了全过程,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阿肆在干什么,于是疑惑问道:
“阿肆,你这是?”在干嘛?
“嘘——”许肆竖起了食指,低哑着嗓音道:“我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声音比风还轻,若不是李相夷耳力好且全神贯注,还真听不清阿肆在讲什么。
听清之后他就更不解了。
“外面怎么会有人!”李相夷出声。
“嘘嘘嘘嘘——”许肆差点跳脚,急忙扑上来堵住李相夷的唇,唇瓣贴着他耳根,用微弱的气息说话。
“万一把外面的人吓跑了怎么办?”他不就抓不到了?
这都在哪听的。李相夷无语的拍下捂住嘴巴的手,他听明白了,阿肆怕有人会听他们墙角。
简直,想太多。
他撇撇嘴,“吓跑了不就更好了,不怕有人偷听。”
他们家里谁会做这样没品的事情,阿肆一天天的到底想啥呢?
“对吼。”许肆恍然,他咋没想到呢。
“对你个头啊。”新婚之夜,李相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阿肆是傻子吗!
许肆眨了眨眼,成功读懂相夷眼神,藏在背后的手委屈的扣了扣,他不傻。
“你在哪知道的新婚夜会有人偷听的?”李相夷没好气的揪了把他腰间软肉,许肆小心觑头,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在嘴边兜了半圈还是没问出来。
他怕真坐实了他傻的名头,新婚夜,这样,多不好啊。
可惜,李相夷太了解他了,看他那犯蠢样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似笑非笑的凝视他,“我怎么知道,哼。”
气势汹汹的边反问边粉白指尖一下下的戳他的胸口。
许肆顿时矮了半截又半截,他仔细将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小心握住,眼尾抖了抖点星尘,细碎星光自他眼眸亮起。
他可怜巴巴的转移话题,“相夷我们喝合卺酒好不好。”
别提这茬了。
漫漫长夜,正经事还没干呢。
李相夷傲娇的“哼”了下,却没收回手,任由阿肆恍若珍宝的捧在胸口。
“你啊,估计是尝到甜头了。”李相夷意味不明的吐露了这么一句。
阿肆接二连三的开窍根本不是自己悟的,明显是有人提醒了他。那次的春色图就很能证明了,李相夷事后打听过,那本书,清源山下的镇子根本没得卖。
倒是隔壁的镇子上有卖。
若无人提醒,他的阿肆怎会想到特意买书来学习。如此回想从前,想必阿肆最初的突然开窍也与那人脱不了干系。
蛛丝马迹穿成了线,李相夷就是想忽视也很难做到。
他扬了扬眉,调侃道:“你那位友人又教了你什么好东西?”
许肆噎了一下,眼睛不敢看回去,心虚道:“相夷你乱说些什么呢?”他才没有请教。
李相夷眼神穿透力极强,他也不说话,就是盯盯盯——。
许肆脑门差点烧着,他艰涩的咽了口口水,撑不过三息就老实交代了。
“我真没问——,好吧,就是问了点新婚夜有什么要注意的。”
“那他都说了什么?”
“额,他叫我别喝醉了。”许肆抬头飞快的瞟了眼李相夷,看他神色如常才继续说,“还有,要防止有好事者扒门外偷听。”
“没了?”
“没了。”
也不过如此。李相夷失望了一瞬,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他将手抽回,倒了两杯酒。
哗啦啦水流的声音顿时吸引了许肆的视线。李相夷左手拿着一盏,右手将另一盏递了过去。
他扬起下颚,许肆小心接过,眼睛很亮也很炽热。直勾勾的盯着李相夷,终于到这个环节了吗!
那...下一步就是,红帐红被!
“我们成亲又没邀请外人,你看家里这几个人,谁会扒我们墙角,至于下人,就更不会了。”
李相夷道明了阿肆之前的行为有多傻。
许肆盯着盏中泛起涟漪的溶溶月色,心早就飞了,身似金刚罩护体,相夷说的那些阿巴阿巴他一句也没听见,罩子通通弹走弹走。
只一个劲的胡乱点头。然后看看小酒杯又看看相夷不断张合的软唇,那抹朱红,只有他知道有多好亲。
眸中迫不及待早就化为实质,直直冲向李相夷。
他顺利接收到了,爽快的勾住许肆的右臂,仰头,酒入喉肠。许肆同时仰头,一口闷下,只余光一直驻足在相夷沾了光泽的唇瓣。
咬住盏身的时候,红唇白齿,迤逦的紧,他看的眼热,眼睛舍不得挪开一下。
李相夷喝完眉间不自觉的蹙紧,“怎么这么苦。”
许肆立马从腰间掏了颗糖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