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敛的脚步放慢下来,他想告诉她,打仗交给他就好,不需要她亲自前来。
而且,他也有些恼意,为何一声不吭的消失?害他担心了这么久。
可等他逐渐走近她时,才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朝惊枝凤眸一片猩红,没有一丝理智可言,气息深沉紊乱,几乎是处于暴走的状态。
她杀的不止有大漠人,还有晋国人。
这也是晋国军队虽然跟在她后面,但却远远保持着距离的原因。
如此无差别攻击的现象,使得尉迟敛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贸然到身边,谨慎的保持安全距离唤了一声,“陛下?”
但朝惊枝置若罔闻,从地上捡起一把剑,就朝着前面的大漠军队扔了过去。
那剑来之锋利凌人,吓得大漠士兵四散奔逃,哪怕被剑气所刮到,都会去了一层皮。
他们不是没有反击过,但是箭矢还没射中朝惊枝,就莫名从空中掉了起来。
即使用暗器攻击,也几乎没有成功。
所以才苦不堪言,节节败退。
亲临战场,制造屠杀,享受血腥。
天下大乱,人命如草芥般卑贱,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战火纷飞,民不聊生之际,便是朝惊枝的时代。
她想到了一个摆脱细丝的办法——
集人间怨苦之力,加速滋养莲花,使得她得以脱离这副躯壳,回归本体。
届时,任何异物都将被取缔升华。
而她在凡间在已经待腻了,再没有晋升的空间,是时候该回去了。
朝惊枝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在短暂休息后,便又开始了大肆的单方面屠杀。
晋国士兵们看着远方的惨状,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再看看同样观望的摄政王,似乎在他们心里,也不是特别厉害了...
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宛如助兴的乐曲,他们死前的怨恨和戾气,又重新化为了朝惊枝发动攻击的恶力。
又过了一会儿,她感受到了几缕熟悉的气息,勉强放缓了动作。
来的正是奉莲,褚子游,苏桃三人。
原本奉莲在得知尉迟敛行踪后,不愿意带上苏桃这个拖油瓶的,奈何她焦灼之下,竟厚着脸皮死缠烂打。
最后,又咬又抓,颇有不带上她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奉莲没想到娇娇女急了眼后还有这等无耻彪悍的一面,再加上他也不敢私自杀了她。
于是他脸上和脖子上多了几分抓痕,黑着脸色带苏桃一起来了前线。
褚子游是自己跟过来的,果不其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孤立的黑色身影。
他无视了遍地的尸体,心里一喜,“陛下!”
奉莲同样激动,但是却感受到了几分诡异,余光瞥见尉迟敛隐忍的模样,更觉得不对劲。
他率先到了尉迟敛身边询问情况。
尉迟敛倒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他本以为会看到奉莲惊恐的神色,却没想到,其反而释然地笑了。
奉莲除了释然外,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有些不舍。
舍不得主人。
奉莲笑着流泪。
连尉迟敛都觉得渗人了起来,他不由得烦躁,“你哭什么?”
“……”
奉莲没有回答,反而转身直奔朝惊枝而去,那背影决绝而利落,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褚子游一惊,“你疯了!”
苏桃同样愣住了,再加上血腥战场给予她的震撼太大,心跳加速,捂住了嘴,一时间竟哑然失声。
奉莲知道,主人需要他,所以他心甘情愿赴死。
不多时,他便到了朝惊枝身边,近乎痴恋地看着她绝美的姿容,“我来了,主人。”
朝惊枝凤眸微眯,立刻掐住了他的脖子,漆黑的瞳眸不带任何感情打量着。
即使呼吸困难,喉咙发疼,少年脸上仍没有丝毫痛苦,反而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很快就开始回收那滚滚恶力,平复莲花失控的状态。
棺材子之纯净妖孽,大有奇效,朝惊枝眸中的少了几分血红,多了几分清明。
待到吸收得一干二净,便是奉莲生命结束之时。
他的作用就在于此。
他也早就明白了自己名字的含义,早早做好了准备。
体内生命力和内力通过手腕疯狂涌向朝惊枝,他却后悔从前应该修炼苦些,这样给予主人得能更多些。
更祈祷,时间再慢些,他还想再多看看主人的脸。
尉迟敛等人看着奉莲脸色愈来愈苍白,察觉到了不对劲,想上前去阻止,却被朝惊枝一掌击退。
这一掌风,连带着削了晋国军队十分之一。
地上顿时又多了许多刺耳的惨叫和哀嚎,宛如人间地狱。
朝惊枝看着奉莲的眼睛,那里没有半分不甘和怨恨,一副解脱的模样。
到结尾,她手下一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