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老宅在郊区。
如他们家风家训一般,住的地方都是几个年代以前留下来的中式园林老宅院。
占地三千多平,家中长辈都住在不同的院内。
虽说平日里工作需要,大多人会在外头另有房子,但每逢节假日,都会赶回宁园团聚。
而此时恰逢年节,不用想也知道,池深定然已经回去了。
沈绒肩上扛一麻袋,手里拖着个行李箱,就这么风尘仆仆,在半夜一点敲响池家老宅大门。
管家揉了揉眼睛,欲言又止:“沈,沈小姐?您这是?”
“我找池深。”
“大少爷?大少爷怕是已经睡下了。”
管家在池家多年,也从未见过有姑娘敢这么气势汹汹带着行李箱杀过来的。
即便是跟少爷定下婚约,也不应该这个点来才对。
一时间浮想联翩,视线不自主地望向她的肚子。
该不能......
总不会......
他猛然一惊,忙退开半步,顺便伸手接过她手中行李,“沈小姐您请进,我去通知大少爷一声。”
“不用。”
沈绒摇摇头,瞧着他的眼睛亮亮,轻声问,“你们家安保怎么样?”
“我,我们家安保挺好的。”
管家不由自主也跟着压低声音,“怎么了吗?”
“没事儿,麻烦您给我找个房间好吗?我借住两天,不用吵醒池深了,我明天跟他说。”
“好,好的。”
所幸宅院大,房子也多。
西边有排厢房,是专门给客人住的。
但管家忽而视线又落在她肚子上,想了下,还是将她的房子安排在池深侧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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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也是古色古香的。
不知哪个年代留下来的雕花床,布置一应简洁干净,管家领着两个佣人进来铺床,顺便拿来各种生活用品。
其中一个佣人拿着檀香刚想点上,被管家匆匆制止:“成分未必适合,明天再从库里拿更好的过来,还有空调,打高一些,多加两床被子。”
佣人摸不着头脑,沈绒更摸不着头脑。
她歉疚道:“今天这么晚来打扰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用太讲究,我什么都可以的。”
“不行。”
管家拧紧眉头想说什么,驱散佣人后才低声道,“您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可一定要保证安全。”
沈绒不可置信,声音压得比他还低:“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很要紧?我都快疯了。”
管家宽慰她道:“不论是谁,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都这样,没关系,您别担心,有我们大少爷在,他不会不管您的,就算他不管,老爷子也会护着您。”
沈绒感动得都快哭了,只觉高山流水遇知音,拍拍管家肩膀:“我就说你们池家人都是讲义气的,我真没看错人。”
管家虽觉得“义气”这两字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仍朝她笃定地点点头:“您休息吧,有什么事叫我们就好,我一定义不容辞,一切以您为先。”
“谢谢,您有点太客气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不容易等管家走,沈绒微微松一口气。
在自个儿家里,沈温煦那个疯子简直无孔不入。
仗着堂哥的身份来去自如,更别说他从小对她百依百顺,自家父母更不会提起任何警惕,连钥匙都交了出去。
偶尔半夜惊醒,甚至会发现那个疯子就这么坐在她床头,静静地盯着她。
跟有病似的。
每次将她吓得心脏狂跳,险些进医院。
现下来了池家,竟难得有种安心感。
池家哥哥虽然死板是死板了些,但好歹也是个正常人。
更别说他们家的管家还这么热情。
比起被吓死,她宁愿青灯古寺相伴一生。
时间不早,她进卫生间洗漱。
宅子虽是老宅子,但里头翻修过,该有的现代设施都有,和普通公寓差不太大。
等出来时,时间已近三点。
她吹干头发坐在床边刷手机,忽地蹦出来两条消息。
rong:【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个点还不在家里?】
rong:【把地址发给我,哥哥来接你。】
沈绒太阳穴突突跳,气得将手机往床上一砸。
片刻又拿起来,点开语音骂人:“你有病啊拿我的名字当网名?恶不恶心?”
“我离家出走了!别来找我!你要敢找我我就去死!”
“滚蛋,看见你就烦。”
骂完她干脆利落地将人拉进黑名单,手机也跟着甩飞。
当然她也知道,这拉黑多半是无用功。
沈温煦有一百种方法得到她的联系方式,骚扰她威胁她。
偏他如今在沈家又权势滔天,她先前报过警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为别的。
只因为他名声在外,而她娇纵蛮横。
加上他没有做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