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言也起身出了门,探头朝走廊左右看了看,可那时聂筝已经逃离了走廊。
“没事,是服务员。”
樊敏哲始终望着聂筝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回道。
“你赶快回去吧,聂筝那小丫头心思很重,看你那么长时间不回去,她很有可能会怀疑。”
樊敏哲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说道,她已经怀疑了。
当樊敏哲回到座位的时候,见聂筝正和白朝朝有说有笑的吃着饭,没有任何异样。
“你怎么上个厕所那么墨迹?我和筝筝都快要吃完了。”白朝朝打趣说道。
樊敏哲时刻注意着聂筝的表情,他几乎已经确定,刚刚消失在走廊的那抹身影就是她。
“对啊,要不是朝朝说给你留些菜,我可是要将盘底都吃光的。”聂筝朝他笑了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心慌。
当着白朝朝的面,戏依旧要演下去,樊敏哲这顿饭吃得味如嚼蜡。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几人终于离开餐厅,在出门后樊敏哲偷偷给虞子言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
回到医院后,白朝朝母亲依旧没有醒来,医生刚刚过来查房,说她所受刺激太大,要家属时刻观察病人的情况。
“今晚我在这里陪着她,你们折腾了一天,赶快回家吧,筝筝你明天不是也要上班吗?”
娄梵也说道:“我在这里陪着她就好,你们先走吧。”
聂筝和樊敏哲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一瞬间聂筝本能地想要拒绝,口话却卡在了喉咙,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车上聂筝始终没有说话。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刚刚在餐厅的包间门外,她听见了三人的声音,其中两人是樊敏哲和虞子言,而第三个人的声音她觉得莫名熟悉。
原本记忆还有些模糊,可当那人说出樊氏两个字的时候,她恍然大悟。
包间里的第三个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樊敏哲的父亲樊曾!
一切的线索指引的真相逐渐清晰了起来。
樊氏公司一直在做建材生意,而虞子言竞标成功,为政府重新打造一条商业街,肯定要和建材公司合作。
樊敏哲作为中间人位虞子言和他的父亲牵线搭桥,中标之后,虞家和樊氏合作……
刚刚通过包间里的只言片语,聂筝几乎可以确定,虞子言在拿到政府的拨款之后,会在樊敏哲父亲的公司这里购置建材。而他父亲提供的建材定有问题,所以将成本压的很低,剩下的钱一定被他们两个吃到了肚里!
“聂筝?你在想什么?”
红灯之下,樊敏哲缓慢停了车,透过后视镜,他看见聂筝陷入沉思的双眸闪烁着一抹复杂的神情。
“没事,有些累罢了。”
樊敏哲轻轻叹了口气,重新启动了车子。
此刻他的内心万分煎熬,在说与不说,摊牌与不摊牌之间犹豫权衡,就这样一直纠结到了聂筝家的小区外。
“那我先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聂筝即将下车的瞬间,樊敏哲终于决定开口:“刚刚在餐厅里,你听见了什么?”
车厢里氛围突然变得压抑,聂筝原本放在车门的手也默默放了下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现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聂筝决定装傻到底。
樊敏哲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自己只要不承认,他就拿她没办法。
“刚才在包间门外的走廊里,我看见了你。”
“什么包间?你看错了吧。”
樊敏哲不想再与她绕圈子了,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现在政府的批款即将下来,虞子言和父亲也签了合同,一切都尘埃落定。
绝不能出现任何变动来打破他们的计划。
“聂筝,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竞标会已经结束,虞家中标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老实说,崇氏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笔生意。你停手吧,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除了害怕他们所做的交易被曝光之外,樊敏哲更多的是担心聂筝的安全。
他喜欢聂筝,可以无条件保护她,可虞子言和父亲却不能。他们都是老油条,精明得很,若有人威胁到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很可能会想出更加极端的手段,报复聂筝,让她闭嘴。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阶段的话,恐怕连自己也控制不了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下车了你早点回去吧。”
“聂筝!”樊敏哲声音拔高了许多,“这些事你不要再掺和了!”
聂筝回头望着他,目光毫无波澜,并没有被他此刻的激动和愤怒传染,反而愈发冷静,她轻飘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她以这句话作为两人谈话的结尾,留给了樊敏哲一个巨大的问号。
樊敏哲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清楚这次对话之后聂筝会不会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