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陆景明脸上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他看向张文洋。
“不可能,”张文洋马上接道,“如果你要他,那就不合作了,除非你把我今天弄死在这,不然,我就不信我真失踪了或者出了什么事,不会有人管。”
张文洋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小阿萨密迅速平复了心跳,立即开口:“不不不,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我送你们出去,我们改天再谈合同细节。”
大阿萨密对着儿子狂吼了几声,说的是鸟语,陆景明这边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阿萨密也喊了几句,他说的倒是英文,但太快,也是叽里呱啦一大串。
听是听不懂,但大阿萨密马上沉默了下来,对着他们吹胡子瞪眼,也对着陆景明冷笑:“你小子够种,就不怕我报复你吗?”
怎么不怕,怕死了!
陆景明腹诽,他外套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干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相信两位先生不会那么愚蠢,拿钱开玩笑,毕竟,我们还要给你送钱呢,您说对不对?”他笑,笑得有些僵硬。
那是,只要在印度做生意,黄金矿在开着,就是互相合作和牵制的关系。
张文洋上前一步,半边身子挡在陆景明面前,声音更冷,眼神更暗。
“先生,我想你会想明白的,我们做生意,求的是财,而不是命。”
大阿萨密一脸阴沉沉,终于不再说话,他看着张文洋等人和自己的儿子说了几句后离开,再没发一言。
小阿萨密亲自送他们出去,然后问张文洋要走了那个司机,说算是自己被枪指着的人情。
司机是大阿萨密的人,本意想挑起争端威胁张文洋,没想到没成功,再留下,张文洋非得给他抽筋剥皮不可。
张文洋顺水推舟答应,领着陆景明、王奇和阿斯等人汇合,再回到自己的庄园。
一进庄园大门,张文洋就抛下众人,独自上楼,然后一连串的碎片巨响从楼上传下来,惊得楼下众人面无血色。
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了大半个小时,估计整个楼上所有能砸的全部付之一炬了,张文洋才走出来。
“陆景明,你上来。”他站在栏杆边,俯看着他们。
02
陆景明上楼,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以为来做投资顾问操盘手的,谁知道是一条打打杀杀的路,时不时要看到死人,还要被绑架,妈的,这日子怎么过?
夭寿啊!
如今是晚上,太阳已经落下,二楼连灯具都被砸了个干净,一片乌漆麻黑。
陆景明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他怕踩到碎玻璃或者碎瓷片,他可惜命。
“我后来想了想,你说话时是有意识地往小阿萨密那边移动的,你早就猜到后面会有那一枪?”张文洋问。
陆景明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但看不太清,避得蛮艰辛的。
“没有,你说他们之间有一个是内奸,我想他们肯定还要挑起矛盾,而大先生那边必然不会罢休,靠我们两个冲不出去。”
当时的位置,张文洋背靠屏风,反而不好直接射杀,大阿萨密的位置最好,万众瞩目。
陆景明觉得自己和张文洋没有胜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有人质在手是最好的。
而最好的人质,就是小阿萨密。
“小阿萨密先生其实配合了一下,他没有太挣扎,看得出来,他不赞同他父亲的做法,只是抗拒不了。”
陆景明老老实实说,引来张文洋的笑声。
“你今天蛮疯啊,胆子真大。”他说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赞许,“但你以后在孟买,还是要多注意安全,我让阿斯派两个人保护你,谁知道大阿萨密会不会发神经,他就是头疯狼。”
陆景明哦了声,说了句谢谢。
张文洋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黑暗中,陆景明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突兀的笑声,差点吓尿了。
“陆景明,你真是一次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太让我惊喜了。”
03
陆景明不知道该接什么,只有不作声。
张文洋站在一片废墟的窗户边,他推开窗,淡淡的:“我好多年没有被人威胁了,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陆景明接着不吭气。
两人安静了一会,张文洋问起那个医药股的事情,问陆景明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陆景明愣了愣,问到他擅长的,他终于不那么紧张了。
“国内最大的药企药业要在印度这边注资办厂,近几天,他们将会在北京签订一个大型合作项目,引进生产线12条,计划牵线串起孟加拉的药厂……”
这是个谈了多年的项目,因为印度经济政策特别严苛,不允许接壤国家的企业在它境内做实业,即使是合资,也有严格的投比限定,所以谈判一直进行得很缓慢。
中途几次放弃几次拿起,印度想用你又防着你,拉锯战缠了多年,刚刚有着落。
张文洋愕然,听陆景明滔滔不绝说完后问了句:“消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