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许欢宴这一声大喝,让已经举起镇尺的朱梓峰愣了一下,整个人呆了呆。
镇尺他没有再丢了,但气势不能输,朱梓峰指着许欢宴骂了开来。
他性子最是骄纵,多年来被朱家二叔宠坏了的脾气。
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只有一个老爹朱胜定。
从小他就知道父亲不是父亲,妈不是妈,那个常来看望自己,他叫大伯的,才是亲爹。
具体原因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亲爹放在弟弟家的“儿子”。
是个不能说不能见光的“儿子”。
朱家二叔反复告诫:“你还太小,你那个大伯母和那些弟弟妹妹都会眼红你,不会对你好,等你长大了,有出息了,他们就不敢小看你了。”
那些话来回放着,他忍啊忍,忍到了长大,但也忍到了尽头。
朱胜定孩子好几个,虽然只有他一个私生子,但也谈不上多宠爱,想得起来就来看看,想不起来一年半载不看也是常事,他很忙,是做大事的人,不拘这些。
朱梓峰和二叔的孩子们一起长大,父母的态度决定孩子的态度,二叔尚可,对他挺好的,但二叔的好,也很粗暴,就是给钱,给多多的钱。
整个朱家都仰仗着朱胜定呢,大哥的私生子,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而婶娘,那个名义上的母亲,也是如此,又宠爱又娇纵,物质丰富了,但其他的,却足够潦草。
人家自己有孩子,爱不过来。
朱梓峰成长得挺潦草的。
钱有,但爱?那是个什么玩意?没听过,没见过。
有宠没有爱,还时不时受点白眼和讥笑,他就这样不尴不尬地长大了。
忍到大学毕业,回到朱氏,又忍了三年,他能干,大刀阔斧,很有朱胜定年轻时的作风,慢慢才被看见。
朱梓琪犯蠢,陷害陆景明,差点让陆景明名声和身体毁于一旦,朱胜定对女儿失望透顶,朱梓峰抓住机会,挤了进来。
这一年,他的日子很舒服,越来越好过,朱胜定和他配合得很好,父亲指哪他打哪,他最会察言观色,越来越得势。
给许欢宴的,不过是小小的警告,却不料捅了马蜂窝。
他以为那是只停了多年,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没牙的老虎”,却不料人家只是打了个盹,却依然健壮。
02
但朱梓峰是谁?
他早就今非昔比,就没再怕的。
“许欢宴,你算老几?对着我大呼小叫的,想和我说话?自己跪着爬过来啊,竟然派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我过来,我呸,许欢宴,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他满嘴放炮,气得一佛二佛集体升了天。
这两天父亲有些不太对劲,前几天找过他一次,刚开始谈就有事走了,然后,这两天都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
他有些惶恐,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那天他发给许欢宴的照片,也没有了下文,他还以为许欢宴害怕缩了尾呢,结果人家在这里等着他。
朱梓峰怒不可遏,想到自己像条死鱼一样被人绑成板板就一肚子气,他的脾气和年轻时候的朱胜定一模一样,都是火药桶子,一点就炸。
“你有本事今天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出去后跟你没完,许欢宴,我跟你没完!”
这哪里像一个豪门公子哥,只像个街头泼皮。
他甚至斜着眼睛看着许欢宴:“你不是和我一样嘛,都是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有什么好嘚瑟的!”
许欢宴脸黑成了包公,人转了个身,就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朱梓峰一看不对,马上跳起来就往门口溜,他不是不聪明的,感觉形势不对就跑,如果今天不是硬绑,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
又凶又怂,又坏又滑,指的就是他。
他跑得太快,杜叔被他推了个正着,差点一跟头栽倒,杜叔喊了句:“把他抓住。”
许欢宴的书房挺大,足有七八十个平方,朱梓峰一看有人过来拦他了,一个弯腰,就从人胳肢窝底下钻了出去,路线不改,还是直奔门边。
一场许欢宴本来想的“好好谈话”变成了一场闹剧。
书房里的椅子凳子,单个的置物架,都被这小子一路跑过去,一路掀得是乱七八糟,叮铃哐啷响成一片。
许欢宴这回是真真正正地怒了。
03
朱梓峰已经跑到门口,眼看着门把手就在眼前,却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撞得他晕头转向,人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坐是因为被人一巴掌抓住了肩膀,然后那人顺势一推,他就被翻转了身,滴溜溜的,不知道多顺畅。
那人手一抹,把他的双手一并给擒住了,然后咔嚓一声,他的两边胳膊就被卸掉了。
“嗷!”惨叫才刚刚喊出半声,膝盖弯那里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往前一扑,结结实实趴跪在了地上。
跪就跪,跪没啥,但肩膀可是剧痛,两边肩膀都脱了臼,这种疼痛让朱梓峰瞬间飙泪。
“我去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