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舒婳看着台上舞姬腰肢柔软,随着丝乐顿挫的节奏摇摆,台上撒下满天的花瓣,这股香气瞬间弥漫整座酒楼。
倾城在台上转着圈,花雨还在下,即便现在正值冬天。
的确令人陶醉。
但她看不出来门道,就凭这些,怎么可能做到吸引权贵流连忘返。
这里的入场费,够普通官员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月俸,更是寻常平民百姓的将近一年花销。
这是一场权贵富商之间的取乐游戏。
萧舒婳与倾城对视上了。
或者说,倾城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
孟劲十分小声对她提醒道,声音像是从牙关逸出来的,“殿下,回头。”
萧舒婳趁机回头看了过去。
…
然后又把头转了回来。
是薛昭。
黑着脸已经盯着自己不知道有多久了。
“怎么办?”萧舒婳小声询问孟劲。
孟劲又让出来些空隙,“不知道…”
她女扮男装,跟着别的男人在最豪华的酒楼里,看舞姬表演。虽然她不是为了玩乐,但就感觉莫名心虚。
薛昭往前走了两步,音乐和表演戛然而止,众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到了打赏的阶段。
有一枚玉如意,赏钱最多者得此信物,可以与倾城共饮一场,并且获得下一次演出的中心最佳座位。
这份特殊的权利就是吸引他们的手段。
众人纷纷把赏钱放到摘星楼侍者的托盘中。
过了一会,倾城的伴舞捧着玉如意信物来了。
伴舞逐渐走到了正中央。
坐在最佳座位的李氏公子,李汝伸手拦住了伴舞,他胸有成竹就要拿走里面的玉如意。
他今天照例打赏了三百两,什么酒是三百两买不到。
舞女将托盘稍微抬高,后退了一步,李汝抓了个空。舞女微微点头行礼,从他面前经过。
李汝都准备迎接周围人或羡慕或嫉妒的恭维,谁知道他什么都没得到,期待落空,三百两的银票砸下去,竟然不声不响。
舞女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扭着身形走着,停在了薛昭面前。
“?”薛昭一头雾水,做什么?他可没给过赏钱,这是诬陷!
“贵人,请。”舞女又重复了一次,将玉如意递得近了些。
僵持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躲避麻烦,也可以去探索麻烦。他可以为了大局接下,也可为了公主说的不再需要他插手而不接。
人们交头接耳着,对这种场面指指点点。
表面上看他作为定阳侯,一掷千金,只为与舞女共饮。他没办法自证清白,因为清白之人根本就不会来到这。
薛昭的眼神扫了过去,就看见萧舒婳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让他赶紧把玉如意接了。
定阳侯脸色漆黑如锅底,不情不愿的拿了玉如意,舞女行礼后离去。
有人想着要来和薛昭搭话,看见他不太晴朗的脸色,于是有些话倒也不是那么想说了。
也有人私下议论,侯府里的那位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来大闹摘星楼。安平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但让人又说,安平公主说真的是管得住定阳侯,那侯爷又怎会在今天豪掷千金。
大家可都看见了李汝打赏了三百两银票。
李汝甩着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潘沅和许长风知道其中必定有猫腻,于是留下来看戏。
“若是表哥也想与倾城姑娘共饮一杯,或者,共度良宵,妹夫可替表哥安排。”潘沅道。
许长风摇头,他又不是潘沅,不喜欢露水情缘,也不喜欢花柳女子,虽然没人在明面上说,但倾城一舞为何歇了这么多时日,乐王麾下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了,美则美矣,但没多大兴趣。”
谁会接手一个被萧鸿筠玩弄过的舞姬。
有跟她春风一度那个闲钱,都够许长风娶多少个良家女子了。
再添一点,那就妻妾成群了。
“表哥,你看那定阳侯,怎么拿着如意,倒像是拿着个烫手山芋。”
许长风分析道,“那就说明,这个如意不是定阳侯自己想要的。”
“诶呀,他们夫妻倒是花样多,公主给侯爷点了个舞姬,哈哈哈哈。”
潘沅说着风凉话。
许长风看向灰扑扑的萧舒婳,若有所思。
他当时一心在宋炙案子上,现在想来,是错过了不少精彩故事,但他好像又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
演出结束,众人离场散去,倾城的侍女前来指引薛昭。
“时辰不早了,孟劲送我回府。…”萧舒婳小声道。
还没等孟劲撇清关系,萧舒婳就被薛昭提溜着领子拽了回去。
“去哪?”薛昭压迫意味十足。“孟先生先回去吧,本侯会与侯府上的小厮一同回府的。”
萧舒婳的身份又从画室的小徒弟,变成了侯府的小厮。她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