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虽兵强马壮,但国库空虚比不上夏国,若是长久开战粮草定会不足,到时候民不聊生,如若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宁国迟早有一日灭亡。
若是继续交战,虽然说他们两国相互牵制,但其实是各自损耗实力,若是能以此为契机交好,这对他们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原先本就主和,若非以楚枫为首的几位大臣不服他的决策,在圣上面前大肆参奏,宁国也不至于会主张开战。
而这些年来,夏国接连出现几大名将,先有谢云庭,谢云庭死后又出姜文瀚,他们宁国也是元气大伤,若是此番真能和谈,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南阳王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一分,他收起手中的剑,负手而立,似是在认真考虑此事,良久,他侧目望向一旁的符叙,意味深长道:
“的确,宁国也是时候该安宁些日子了。”
“看来是要恭贺南阳王和六殿下了。”沈确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眼神中夹杂着些许意味深长。
“别来无恙,沈确。”
符叙微垂眼帘,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弧度,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
“沈确,我知道你也不想战,不如我们来场交易。”
沈确勾唇一笑:“愿闻其详。”
“宁国和夏国交战多年始终难舍难分,再打下去对两国而言并无益处,不如趁着今日定下协约,往后宁国与夏国井水不犯河水,两国百姓依旧平静。”符叙缓缓说道,语气诚恳。
听完这话,沈确挑了挑眉梢,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倒躺在地上喘息的楚枫,随后说道:“宁王可知晓此事?”
“自然,我已经禀报父皇,父皇同意和谈,所以才派我前来。”符叙一边说着一边垂眸睨了眼楚枫,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将士们都是无辜的,若是今日沈大人可放我宁国这些将士离开,我宁国必定铭记恩情,永结两国交好,至于二皇子,全凭大人做主。”
沈确眯了眯眸子,冷冽的视线落在了楚枫身上。
闻言,楚枫瞳孔骤缩,咬牙切齿的盯符叙:“楚钰,你疯了?!我是你兄长!”
“呵呵。”低笑一声,符叙讥讽的说道:“兄长?若说兄长之仪,小时候或许有那么几分,可如今,这兄长你说的不愧疚吗?”
楚枫脸颊涨得通红,愤怒的瞪着符叙:“我怎么样都是你兄长,我是父皇的儿子,你们胡说,父皇、父皇是不会放弃我的!”
符叙双臂环胸,饶有兴致的观察着楚枫脸上变化莫测的神色,他倒要看看楚枫这种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
“父皇并不缺儿子,尤其是一个和他离了心的儿子,父皇近年来身体越来越差,你以为他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听闻这般话,楚枫突兀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模样颇显狰狞。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枫试图站起身来,奈何刚一用力就疼得倒吸口凉气,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楚枫,即便是我不回来,这宁国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符叙的话很温和,但落入楚枫耳朵里却犹如魔咒,他双眼赤红,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滚!你给我滚!我告诉你,我楚枫就算死也要死在宁国!”
他是堂堂宁国二皇子,岂能被困于夏国牢笼?他不能受这般侮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思及此,他目光直直的盯着身旁兵士身上的刀剑,随后狠狠的握住刀柄便要朝喉咙刺去。
下一秒,一阵劲风刮过,楚枫的身体猛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
他捂住被刀误割到手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而下,目光阴森而怨毒的盯着符叙,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他!
符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弧度:“二哥这么着急作甚,我在夏国生活了这么些年,夏国景色如何,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
闻言,楚枫紧皱着眉头,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紧,眼中满是憎恶与仇恨。
“沈确,两国停战之事还望你代为转达,人留在这了,告辞。”说罢,符叙转身准备离去。
沈确点头应道,看着符叙远去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虽然从来没见过六皇子,但既然南阳王都来了,那便应当是真的,如今见两人都走了,其余的宁国兵士们见状连忙慌乱跟上,走之前还不忘鄙夷的看一眼地上的楚枫,弑父杀弟的人活该遭天谴!
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愿在战场上厮杀,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谁都不想过!但没办法,上面的人说要打,那便只能打,若不奋勇杀敌,等待他们的唯有死路一条。
楚枫趴在地上,浑身狼狈不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透露出绝望与愤恨,他看着渐行渐远的宁国众人,嘴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嘶吼。
“楚钰,我便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符叙顿住脚步,扭头望去,恰巧瞧见楚枫那充斥着恨意的双眸,唇角的讥讽愈演愈烈,他轻蔑的勾起一抹弧度,旋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