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张远额头上顿觉沁出了汗珠,他连忙摇头辩驳道:“不不不,大人,下官绝无此意,真是担心将军的伤势,一时心急才莽撞闯了进来,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闻言,沈确倒也没再追究此事,他收回了放在张远身上的视线,淡声说道:
“算了,你也是关心将军,这件事暂且不与你计较,你先回军中同梁将军和两位殿下一同稳住军心,切勿再生波澜。”
“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告退!!”说罢,张远便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张远的背影渐渐远去,沈确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随后他转身坐于椅子之上,伸出手指轻敲着桌面,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大人,刚刚那人好像有点奇怪。”张远离开后,姜也小声地凑近沈确,低声说道。
听闻姜也的话,沈确挑眉,问道:“哪里奇怪了?”
“他眼神不对,一进来便四处乱瞄,好像在找东西似的。”虽然搜寻只是短短的瞬息,但姜也却依旧注意到了。
而且,从张远的行为上来看,总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若说是着急,可他却进屋后都没亲自去床边看过父亲,反倒是先来质问沈确,显然不符合常理。
而且从他们刚刚的谈话中,姜也也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点,就是军医是沈确让张远去喊的,可若爹爹真是受了这等致命伤,按照这军医来的速度,只怕也早就失血过多,有意外情况了。
这一切的反常行为姜也都看在眼里。
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你倒是观察得仔细。”沈确闻言,颇感兴趣的笑了笑,随即道:“那人确实不简单。”
“你知道?!”听见沈确这般说,姜也皱着的眉头立马松了几分。
“嗯,此人姓张,名远,是你爹爹手下的一名副将,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便会露出狐狸尾巴了。”沈确轻叩着桌面,慢条斯理地说道。
姜也听闻,并未多加询问,她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文瀚,原本松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爹爹他……”
闻言,沈确抬眸瞥了她一眼,缓声安抚道:“将军无事,只是这几日他需要一个卧病在床的,不露面的理由罢了。”
话落,见姜也仍旧愁容满面,沈确正准备开口继续道,却听见突然又有一阵嘈杂声传来,闻言,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相互使了个眼色后,姜也率先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姜也探出半颗脑袋往外瞅了瞅,只见一些军中将士围绕在院中,满脸焦急的模样,甚至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议论。
“唉,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可如何是好?!”
“可不是嘛!这可如何是好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一边叹息着,一边不停的踱步。
“诸位不必担心,我爹爹虽然中箭,但并未危及生命,只是……只是什么时候醒来,还有待观察……”站在众人的面前,姜也的脸上挂满了悲痛之色。
忽然响起的声音令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这才看见姜也站在门口。
“唉……”众人一阵沉默,皆低垂着头,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知道大家的关切之心,只是爹爹如今虽然倒下了,但军中不能失了根,这几日还望各位帮我母亲一起稳住军心,千万莫要动摇了军心才好。”
“这个你放心。”其中一人应了声,旋即又说道:“只要将军没有性命之忧,我等也就放心了!”
“嗯。”微抿着唇,姜也点头,“劳烦各位帮我爹爹守好军中,宁国此战虽败,但我们也绝对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因为我爹爹受重伤而丧志。”
“我等明白,姑娘请放心。”众人齐齐说道。
话落,众人又低声议论了片刻,随即陆陆续续的散开。
姜也倚靠在门框边,静静的凝望着逐渐恢复寂静的院中,眸光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也……抱歉。”
蓦地,姜也身侧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了符叙带着愧疚的声音。
听见声音,姜也转头望去,只见符叙一袭青衣,俊朗非凡的脸庞上布满了自责,他正低垂着脑袋,双拳紧握着,看起来很是懊悔的样子。
“又不关你事,你道歉作甚。”吸了吸鼻涕,姜也瘪嘴说道。
符叙抬头望向她,神色坚定道:“阿也,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变强,会保护好你保护好你的家人!”
“什么?”姜也眨了眨眼睛,刚刚就在符叙说话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以至于她根本没太听清符叙的话。
“没、没什么。”符叙顿了顿,而后摇了摇头。
看着符叙这般反常,姜也拧着秀气的眉毛盯着他看了许久,末了,方才道:“符叙,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被姜也一句话戳破心事,符叙愣怔了一瞬,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刹那,很快他便回过神,扯着嘴角对姜也柔声道:“有事情我怎么会瞒着你。”
“对了,将军他……可还好?”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