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来临,自厉鬼突然离开,高诞夫妇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月清雅等人不想多留此地给高家添麻烦,准备先回秦府第二日再来探望,谁知刚踏出房门,跟在身后的墨沉央却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幸好君远之眼疾手快扶住了,不然脑壳定是会磕出个血窟窿。
这突然的变故打的月清雅措手不及,来虚妄这般久,她结识的朋友就墨沉央与高纯姝两个,如今一个两个全倒了,心急的不行,而她昨夜又刚淋了大雨,药也只吃了一副,经过刚刚院中的大风,恐怕是再次受了寒气,在准备扶墨沉央时,脚步浮悬没走几步眼前一黑跟着也晕了。
云挽宁摸着浑身发烫的月清雅脸色一下就变了,谢御立刻将刚走出院门的医师给提了回来,几个医师忙了一天累的不行,自然是极不情愿,可当傅深的月霜剑冰冷的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时,一个个立马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医箱。
两个少女接连晕倒,很难不让人想着与厉鬼有关,高诞留着主角等人留宿,随后派管家亲自去墨家递了消息。
墨秋接到墨沉央晕倒的消息正在处理公事,管家的话刚说完,便派马车火急火燎的赶来了高家。
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儿,听到高诞与自己说的事,墨秋在床边眼泪流个不停:“老高,我就这一个女儿了。”
高诞与墨秋身为虚妄王的左右手,二人交际不少,这么多年自然也有不少情谊,彼时各自最爱的女儿都出了事,作为父亲的心情都是格外的难受。
墨秋给墨沉央捏了捏被子起身:“明日,我与你一起进宫。”
无论墨沉央是不是也被厉鬼缠身,墨秋也非去不可,他方才去看了高纯姝,柔柔弱弱的千金短短一日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墨沉央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可赌不起究竟为何而病,医师说是惊吓过度,那谁知是不是真?
高诞点头打开房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不少,墨秋知道高家规矩,主人对下人常常都十分严厉,他下意识想让高诞不要板着脸这么凶,可看清外面的人,那脸黑的比高诞还要难看。
秦谢尊敬颔首:“伯父,请让我留在高府保护姝儿,只要姝儿一好,我保证会立刻离去。”
高诞冷声说道:“你该知道,你与姝儿没有缘分。”
秦谢垂眸:“晚辈清楚。”
“那就不要作无谓的纠缠。”高诞一双神色眸子高深莫测:“秦家战功赫赫造福虚妄,我很感激,但是,绝不会把任何一个女儿嫁到你们家。”
秦谢抿了抿唇:“晚辈只求这一次。”
高诞性子天生就是冷漠无情,除了儿女亲情能够牵扯他,秦谢的苦求根本就无济于事。
秦庭上前拉了拉秦谢:“五哥,父亲叫我带你回去。”
角落处的墨秋正盯着秦庭,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就差活剐了他。
秦谢甩开秦庭的手还想再求,秦庭抿唇,手中的黑刀一转,抬手点穴,秦谢瞬间僵硬在原地被他抗起。
秦庭对高诞弯腰行礼正准备离开,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墨秋,刹那间,少年脸色煞白。
墨秋隐藏住藏满恨意的眸子:“快点滚。”
一向内敛沉稳的秦庭慌乱的带着秦谢离开了院子。
高诞转身:“你还未放下。”
墨秋深深地盯着秦庭离开的方向:“不共戴天之仇如何放下?当初因为虚妄不杀他,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西厢房。
英娘看着床上终于退烧的少女叹了口气:“怎么总是如此多灾多病。”
玉灵子坐在桌前倒茶喝了一口:“御儿沉睡了将近五年,自上回小雅出事苏醒后,阿吟身体的主动权便常常被争夺,今日本该归还身体,谁知小雅又出了事。”
英娘叹气:“御儿多偏激你我都知道,他是在太在乎小雅了。”
玉灵子闭眸:“当初算得徒儿与小雅有天定姻缘,却不知究竟是和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英娘来到桌前坐了下来:“新人身我已筹备了七八成,待虚妄一劫过去,我便为他们分割。”
玉灵子沉沉的看着院外的夜色:“虚妄一劫...难渡的。”
英娘还在想着谢知吟谢御的事:“虚妄难渡便难渡吧,我如今最怕的就是我们以后若是不在了,他们是否会因为小雅而反目成仇。”
玉灵子斩钉截铁的摇头:“不可能,他们之前的兄弟情谊,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浅薄。”他顿了顿:“反而我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个人。”
英娘抬眸:“你是说他?”
玉灵子点头:“他是最大的变数,幸而我观其情智被封印,如今威胁不大,可是事有万一,若是有天冲破封印,我有强烈的预感,六界会血流成河,无数人会葬送在他手中,到时候,灵魂鲜血都会成为他觉醒的献祭品。”
英娘皱眉:“看来,我必须将清雅尽快教成,未来或许可保一命。”
他真的会杀了她吗?
玉灵子沉默了。
他窥得天意,只觉得其中错综复杂,已经不是他能看得清的了。
……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