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破夜雨上空,一条火龙冲破黑暗将大地照的滚烫,沉雷混着暴雨肆意摧残着万物,彼时有冰冷的银光对上炙热的火焰,两极的碰撞让周围极为肃杀恐怖。
云挽宁秦谢等人追来看到的第一眼场景,便是空中一银一红正在厮杀,二人下手简直毫不留情,所过之处尽是废墟,若不是认识,几乎以为这俩是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暴雨倾下,有一道闪光忽闪晃了众人的眼,秦兰皱眉对着天空上的二人喊道:“傅兄!你们这是作甚?看得好好的花魁赛怎么打起来了啊!”
秦谢点头:“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先停下来可好?”
可惜,雨下的太大,二人的声音被雨声淹没,根本不知道天上的人听到了没有,高纯姝与墨沉央抬头,只见雨夜中刀光枪影,来去无踪,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些害怕。
她们从小身在虚妄世家中,被家中父兄都保护的很好,很少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场景。
云挽宁秦兰秦谢自然都会避雨术,可惜墨沉央与高纯姝是天生的娇小姐,虽也修行,但并未精通各种术法,好在云挽宁心思细腻,幻出一把大伞递给二人暗示她们往后边安全的地方站些。
云挽宁收回视线看向空中,往日常常弯眸盈盈浅笑的少年彼时眼底尽是冷漠。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傅深。
“阿深,停下来。”
她出了声。
果然,空中的银光顿住,低头看向他:“师姐。”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与谢公子动手?”
未问原由,云挽宁便有下意识的苛责之意。
阿深性情古怪,谢公子天性温润,如何会挑起事端,在她看来,定是傅深的原因。
天上的少年垂眸:“他要抢我的东西。”
不知为何,回答云挽宁的话语中竟掺杂着一丝冰冷。
云挽宁皱眉扭头看向一旁:“谢公子,敢问我师弟是何处得罪了你吗?”
谢御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下面明艳的女子,他眸色淡淡:“月清雅,我的。”
云挽宁一愣,其实不止她,秦兰等所有人都惊了。
因为这样的话,不可能会从守礼恭谦的谢知吟嘴里说出。
“天上地下,六界九州,比我嚣张的人还没出生呢。”谢御撇了眼傅深,“他夺了我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来的。”
话落,长枪直入,直挑发带。
傅深危险的眯了眯眸子,嘴角抿成了一道直线,躲开长枪,手中的月霜剑疾风般突袭而去,刺进谢御的右肩,下刻便被谢御一掌推开。。
彼时的暴雨下的更大,奇异的是雨中竟起了细小的霜花。
诡异又惊奇。
傅深看向谢御,眼底是未曾察觉到的暗沉:“你若嫌命长,今日我便送你魂飞魄散。”
秦谢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一惊,竟觉得彼时的傅深是真的动起了怒。
谢御嗤笑,邪气的眸子嘲讽的看着他:“我数年打遍九州无敌手,从未败过,你今日若能胜我,求之不得呢。”
长枪待战,虽没有枪樱,所过之处却处处生风,危险至极。
二人又战成一团,你来我往中并不留情,刀剑挑破衣衫,长枪划破脸颊。
见傅深越加阴沉,下手更加毒辣,对方也招招致命,云挽宁飞上空中,转手唤出涅盘鞭缠绕住谢御袭来的红玉长枪,一手抓住傅深的手腕止住止住二人:“够了,不要打了!”
戾气太重,少年的眸子红光隐隐作现,往常极听她话,此时却甩开她,冲向谢御。
可突然,冲去的身影顿住,神色有些复杂。
他在震耳的暴雨声中轻轻侧首,耳朵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后冷冷的看了谢御一眼,抬手雨化成冰,从他身后袭去,谢御转身躲过,却没想到一股浩瀚的剑气从侧方将他震伤。
“下一次,我必杀你。”
话音刚落,天上响起惊雷,犹如山崩声,听的人惊心动魄。
上回只是常雷她便吓的直哭,此时这般雨夜…
并未多想,耳边的宫铃声急促响动,傅深眨眼消失,脸上被划伤的血痕被雨水冲到下颌,流至脖颈,带着妖冶的美。
踏空而去,十步瞬移,青冈山山腰处。
银袍少年落地,四处寻找铃音响起处,天上再次雷闪电鸣,骤雨中狂风大作,吹的树木花草偏向一边,一副倒垂之势。
“汪汪汪!”
是伏天的声音,傅深转身,便见伏天焦急地向他奔来,随后张嘴扯住他的衣角将他往后面的方向拽去。
走了大约一炷香,伏天松了口,傅深便听到有微弱的呼唤声从草堆里传出,他扒开前面的草丛,只见被雨水冲刷的泥地中,白裙的少女无助可怜的蜷缩在一起,小小一团,裙摆上的荷花被泥垢染黑,雷声响起一声,她便颤一次身子,虽然害怕,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莲花宫铃,不肯松手,好似她最后的希望。
“傅深…傅深…”
少年立在雨中静静的看着这般景象,心中如何心情,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