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是他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的。
在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谢南笛舍不得。
而且......
早在那句‘多次打胎’落入耳中之后,顾言沉便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多次打胎’。
她该有多喜欢祝遇,才能一次次的为他承受打胎的痛苦......
顾言沉忽觉心口闷痛闷痛的,像有人拿大锤在抡。
可他忍住了。
深深吸了口气,再看向她时,眼中多了一份刻意的释然,“我不怪你,真的。”
顾言沉微微抿唇,“毕竟母子连心,我也不想你以后后悔,何况......”
何况这种手术,的确对她身体影响很大。
只是这句话,顾言沉强忍着没有出口。
他说:“放心吧,我会亲自送你回谢家,如果爸妈问起来,你就说是因为我忙着公司那边,家里又接二连三的出事,加上你刚出院,我怕照顾不好你和孩子才让你回家养胎。”
回家?
他要让自己回家?
谢南笛刚止住的泪水唰地一下落了下来,手指颤颤巍巍的去抓他一角,“阿沉......”
“南笛,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清楚,好吗?”
顾言沉躲闪般地后撤半步。
双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话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谢南笛不想。
可是,在得知自己以后很难怀孕的时候,她除了狠不下心,更重要的,是她不敢赌......
她不敢赌如果徐锦绣知道她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还会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更不敢堵在徐锦绣因为不能生育为难她的时候,顾言沉会不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而不维护自己。
到时候,沈和从前在顾家的一切遭遇,都会在她的身上重现......
谢南笛害怕极了。
也恐惧极了。
更是后悔莫及。
可她没有办法,顾言沉像是已经打定了注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踩下油门,从自家门口扬长而去。
三天后。
一大早起来,于棠和周文便双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和。
他们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上次公司前台说,顾言慎出差三四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周文几乎是掰着指头在过。
渝平虽好,可他在乡下呆惯了,再好也不想长住。
沈和心知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只好换了衣服出门。
打车来到顾氏集团,下车后,直奔那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不想刚走到前台,便听见身侧传来一道温沉熟悉的声音。
“和和?”
顾言慎刚从专属电梯下来,身后跟着凌天。
他脚步匆匆,俊眉拧起的同时,人已经朝沈和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
沈和张了张口。
可看身侧人来人往的,还有两个前台时不时朝她这边偷瞄过来。
忽然觉得,这里并不适合说他们两个的私事。
原想说附近找个咖啡店坐坐,可顾言慎却隔两秒就看一眼手表。
沈和狐疑着问了句,“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说三哥晕倒住院了,让我过去。”
“晕倒?”
她心口倏然一惊,“怎么会晕倒啊?”
顾言慎深拧着眉心摇头。
凌天说:“少夫人,我和总裁出差回来后还没来及回家,直接来的公司,是刚才早会的时候接到医院电话的。”
说着,他眼神骤然一亮,“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三少是怎么回事吧?您之前不是也给三少治过病吗?说不定还能给医生提供什么信息呢。”
“我?”
沈和抬手指了指自己,“没必要吧?”
她是给顾言沉治过病不假,可那是腿啊。
这晕倒怎么也不会跟他腿伤旧疾有关吧?
“我也觉得凌天说的有道理。”
见沈和半天都没个决断,顾言慎也随之附和了一声,随后又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咱们路上说?”
“不是......”
沈和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坐下来好好谈才能清楚。
可顾言沉在医院里,顾言慎怎么可能坐得住呢?
她轻呼口气,摇摇头,“我......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
说罢,顾言慎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右手就往外走。
凌天开车,一路疾驰到医院。
送顾言沉来医院的是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