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快,转眼便到了冬月十四日这一天。
大雪纷飞,宛如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肆意翻舞。
这今年的初雪,来得如此突然,毫无预兆。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洁白,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街道上,行人匆匆,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顶着风雪艰难前行。
大雪覆盖了大地,给整个盛京城带来了一片宁静与祥和。
楚韫瑾孤身一人立于宁王府那宽敞而宁静的院落之中,她紧闭双眸,但那长长的睫毛却似乎无法抑制地微微颤动着,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或不安。
此刻的她,宛如一幅静谧而神秘的画卷,让人不禁想要窥探她心中的秘密和故事。
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吹起了楚韫瑾的裙摆和发丝。
她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望向府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惆怅。
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带来丝丝凉意。
楚韫瑾轻轻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心融化
此时,一个身影从府门外缓缓走来,那人身形高大挺拔,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他身穿一件黑色的大氅,那大氅如同墨染一般漆黑,仿佛能够吸纳周围所有的光线。
大氅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动,仿佛在风中舞动的黑蝶,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他走到楚韫瑾面前,轻声问道:“怎么在这里站着?小心着凉。”
楚韫瑾定睛一看,原来是天承珏。
她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了一丝疑惑,但随即又用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将其掩盖得严严实实。
仿佛刚才的那丝疑惑从未出现过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真正的想法。
自北陵一别之后,他们二人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一般,各自安好,再无交集。
此番回京,想必是为了参加四哥的大婚吧!
只见天承珏微微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解着大氅领子上的带子。
他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然而,楚韫瑾却是向后退了一步,神色平淡如水,轻声说道:\"我不冷。\"
听到这话,天承珏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解着那根带子。
似乎他并没有把楚韫瑾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楚韫瑾是否会拒绝。
就在这时,祁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的手臂上随意地挂着一件鲜艳的红色斗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当他瞥见天承珏时,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之情,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媳妇儿,下雪了呢,这外面可冷得很啊!”祁钰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柔地将那件厚实的斗篷披在楚韫瑾的肩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温柔,让人看了心里不禁一暖。
接着,祁钰又细心地系好斗篷的带子,确保它能紧紧地包裹住楚韫瑾,不让一丝寒风有机会钻入。
做完这些后,祁钰才轻轻地牵起楚韫瑾的手,转过身微笑着说道:“天世子,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天承珏身体猛地一颤,原本紧握着大氅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那件黑色的大氅便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飘落,最终掉落在雪地之上,大氅上原本沾染的雪花,则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黑色的大氅与白色的雪地形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大氅内竟然是一件湖蓝色的锦袍,韫瑾的目光落在锦袍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起来。
“天承珏,你穿湖蓝色的衣裳最是好看。”这句话在楚韫瑾的脑中炸开,她死死地盯着锦袍,眼神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对这件锦袍的颜色感到不满或者厌烦。
天承珏的用意她怎么会看不清楚呢?那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的喉咙里瞬间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恶心感从胃里翻涌而上。
天承珏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玉佩,说道,“瑾儿,生辰快乐。”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楚韫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
她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三年前的及笄礼,每一幕都充满了讽刺,她心中亦是明白,他不愿意踏进这府门,并非因为他无情,而是中了蛊毒,身不由己。
楚韫瑾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玉佩,“你等我一下。”
话音刚落,她提起裙摆就噔噔噔跑回自己的寝卧,找出了床底下的一个木箱子,把玉佩扔了进去,随后盖上。
抱着木箱子又噔噔噔跑回正堂前的院落,把木箱子递到天承珏的跟前,“这些年,你送给我的礼物都在这里了,现在就全部还给你。”
天承珏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楚韫瑾身上,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慢慢地,他伸出那双颤抖的手,艰难地朝着木箱子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