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夫人有三子,由靳星夔往下是靳月夔与靳日夔。
听名字这是二公子。
与在华京任官的靳星夔不同,月夔与日夔一直留在龙溪。
“奇怪。”
关翎示意靳月夔落座,朝他不住地摇头。
“殿下有何见教?”
靳二公子被她看得惶恐不安。
“本宫听说靳公子与甄家小姐两情相悦,以为指的是大公子。二公子常年在龙溪,甄小姐居于京畿。今年七夕的时候,本宫刚在后宫遇到过她。二公子是何时与她见面的呢?”
月夔红了红脸。
“映雪上个月与家里女眷前来龙溪探亲,那时候与臣邂逅……一见钟情。”
上月正是鹘霜与华英国为了迎娶皇后闹到风声鹤唳的时候。
甄小姐挑那时候去龙溪探亲?
怕是那时候费氏与靳氏谈到婚事,甄家认定靳氏要重掌权势,急着去抢金龟婿了。
靳氏三位公子全未婚配,费氏与靳氏谈及婚姻一般来说会订下靳星夔。
大概甄小姐也没料到,费家中意的是靳二公子。
这下直接得罪了费家,惹了大祸。
“如此说来,甄小姐与靳公子认识方才月余。这么快谈婚论嫁,不觉得有些仓促?”
“殿下,男女之情与时间……”
靳月夔本想说感情深浅与认识时间无关,抬头瞧见少女青涩的脸庞,想起皇后比自己还小几岁,这事儿跟她说未必能懂,于是改口。
“映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其姐嫁与石太史,深得太史宠爱。由此可知甄家家教森严,是月夔梦寐以求的女子。”
听靳二公子这番话,不难知道他对甄映雪所有印象都来自甄姑娘的自我描述。
靳老夫人生靳星夔的时候耗尽了才智?
“靳公子拿定主意就好。本宫请靳公子来此另有事相求。想必靳公子知晓本宫遭人行刺,流落境外。而今由于某些缘故需暂居此地……”
皇后稍稍收敛话音,笑了笑。
靳月夔精确地看出那笑容里有三分无奈,一分苦涩,一分委屈与五分不可告人。
“听闻靳公子途经萨满康德,本宫想求个护卫。既然甄姑娘同在异国,不如搬来本宫院落居住。两位没有正式拜堂,彼此有个照应,日后有本宫为证也好少些流言蜚语。反正本宫亦要隐瞒行踪,我们同行更方便……”
“这……”
靳月夔看了看华丽的院落。
他与甄映雪所住的客舍狭小逼仄,不及此处宽敞舒适。映雪弱质女流,在戈壁里颠簸数日有些不适,这些天病恹恹的,需得换个环境。
“靳公子是否有所不便?”
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
靳月夔一慌,赶忙跪下。
“效忠殿下本是臣分内之事,谈何不便?”
“那就好。本宫得隐瞒身份,不必告诉甄姑娘本宫是谁。跟她说我是公子表亲,与丈夫路过此地就好。公子与甄姑娘见我无需拘泥礼数。”
“你不告诉他那位甄姑娘的为人?”
待靳月夔一头雾水地回去接甄映雪,伊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奇地问。
他们的计划不能告诉靳月夔,因此刚刚他躲在内屋,并未出现。
“那不过是些传闻,焉知是非曲直?假如我现在说了,他肯定认为我对甄姑娘心存偏见,往后再难信我。”
关翎边回答,边任沉舟替她戴上人皮面具。
易容术她只听说过,从未见识过,看着镜子里截然不同的脸,她自己都新鲜。
“我发现你样样精通。”
关翎冲沉舟眨了眨眼。
“我原本以为你是哪位妃子的影侍,结果你除了功夫不赖,心思也缜密。你哪天当了一品大员,别忘了提携提携我。”
“鸡鸣狗盗的伎俩,不足挂齿,殿下说笑了。”
皇后的眼皮经填充显得浮肿,睫毛与双瞳改不了。
那对大大的杏眼少了些神采,在普通人里仍然算是顾盼生辉。
“为何要改外表?”
伊萨好奇地凑到她脑袋旁,看着镜子里的少女。
“甄小姐可能在后宫里见过我的长相。”
关翎望向沉舟。
“她说不定听说过鹘霜王与雁族人比武的传闻。保险起见,你最好也换个样子。”
沉舟依言改了容貌,头发花白,体态臃肿,两颊松弛,微微驼着背,样子足有五六十。
“这事儿得靠你与二皇子,主要是靠二皇子。”
关翎告诉伊萨与尾济。
尾济被迫变成苏檀的模样坐在梳妆桌旁的床上。
“慕晖,我不擅长应付这种事。”
“别叫我慕晖,甄小姐来了以后叫我翎儿。”
关翎坐到尾济身旁,拉起他的手。
“二皇子不用操心太多,表现得邪魅狷狂霸冷拽酷,打扮得绝美绝尘绝子绝孙宛如谪仙就行了。甄小姐若是传说里那种人,跑不了迷香媚药凭空摔与‘不要恨靳郎,都怨妹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