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赛与天城不少神话出自同源,哈玛在天城神话里叫做萨尔玛。除了酒神,兼任月神。天城人认为月盈月亏是萨尔玛酒的多寡所致。”
安迪亚布在麦鲁夫喋喋不休对她说过不少阿萨赛、天城神话与勿斯栗的同异。
他们离开萨拉赫斯的时候是十月的下旬,昨天与今天恰好是下弦月。
“这两天是亡灵开始饮用萨尔玛酒的日子。”
“你是说……这片沙漠在演示月盈月亏的变化?”
背冲他们的伊萨转过了身。
“这片沙漠的外貌大概是随月亮的盈亏发生变化。并非穿越无限的时光,而是在展示萨尔玛由丰腴变衰弱,再由衰弱恢复丰腴的过程。”
“为什么通过沙漠展示?”
伊萨撑起了头。
“并非通过沙漠展示,而是它现在只能呈现沙漠。”
天城人认为萨尔玛酒拥有永生之力,用它献祭神明。
“这个术式原来的目地,大概是根据月相,使国家周而复始于潮湿到干燥的不同气候。结果风神掳走了地脉里的神只,现在不管雨水是否充沛,只剩下沙漠。”
沉舟击了下手掌。
“有道理。与现在的阿萨赛不同,当初的古国需要耕种。不能久雨,也不能久旱……原来用这种方式布雨。”
他转过身,视线撞见皇后另一侧的伊萨,又仰天躺下。
“闯进这片沙漠的旅人受其迷惑,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为被风妖带到了其他沙漠,越急于找到出路,越是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出路。”
关翎专注地思考这片沙漠的真相,无暇关注这两人。
这里发生的事是幻象,又不是那些看得见摸不到的普通幻象。
“为什么祭祀哈玛的仪式,要同时招来瓦利尔?”
沉舟想不通这点。
“自然的月相过度,不足以体现萨尔玛的神威吗?何必用瓦利尔的力量强调它的变化?”
哪怕是操控了降水,刚刚过了一日,由戈壁边缘变成沙漠中心的差别也太大了。
在这个国家尚且是一片绿洲时,这变化相当于由一片沼泽里诞生良田。
这必定借用了瓦利尔的力量,加速了时间的流逝,使需要许多年的循环发生在短短一个月。
煞费苦心这么做,很难想象只是为了普通的灌溉农耕。
关翎托起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天城人认为萨尔玛每月由消瘦到丰满,再由丰满到消瘦,是一种诅咒。”
这么大张旗鼓的彰显神迹,通常带有警示作用。
“由于他没有公平对待每一位妻子,独宠其中一位。妻子们的父亲诅咒了他。阿尔戈伯特的王说不定面临同样的麻烦。”
看一眼沓古托的后宫,不难想象上古时那群国王后宫里云集多少国家的王女。
萨尔玛有二十八位妻子。
半个月雨露均沾下来能不瘦成月牙儿吗?
“所以最好公平对待每位妻子吗?啊?”
尾济嘀咕了一句,被皇后捏住了龙须。
“是娶了多少妻子就有多少老丈人诅咒。”
伊萨赶快把垂死挣扎的小龙救下来,藏进自己被窝。
“如果是这样,这片沙漠的面貌以满月及新月为界,两两对应。难道我们要等到上弦月?”
沉舟打断了皇后的施暴行为。
他们的食物与水勉强可以支撑二十多天,没有充足的余裕观察沙漠的变化。
“这片沙漠假如真按月相变化面貌,新月来临前会越来越冷。按这两天的降温速度,凭我们带的行李很难熬过新月。”
伊萨更加担心往后几天的寒冷要怎么度过。
长期生活在沙漠的经验使他知道冬天的夜晚有多可怕。
“男人真是靠不住,进了沙漠才开始考虑最坏的状况。”
关翎爬起身,翻开放在枕头前的包袱,从最里侧的袋子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片沙漠既然能留下传说,说明进来的人不是无人生还。我在离开萨拉赫斯前,缠着希尔帮我搜到了这个。”
布包里面是一把人参须一样的白色茎须,与一束红色的叶子捆在一起。
伊萨一眼认出了它。
“空藤的雌株?”
“它埋在观礼台南侧的房屋下。房子炸成了瓦砾,因此发现地面挖开过。能找到算是有点运气。”
空藤的雌株装在一口坛子里。
倒下的房梁砸进掘松的地面,整插到坛子里。搜索的士兵这才发现地下的秘密。
“难怪木鸢直扑比武会场。”
伊萨与沉舟也坐了起来。
举行比武以及在哪里举行比武是华英国使节到来以后决定的事。
假如不是纪离鸿为了掳走皇后演示了太岳明楼的用法,整起阴谋肯定会栽到使节团的身上。
毕竟除了参与商议比武事宜的人,无人可以预定木鸢的行动路线。
“为什么执意找到它?”
伊萨摸了摸白须上的红色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