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然拿出其中一张设计图,说:“这个梅花,有些不妥。”
李鱼儿接过图纸,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就问:“我没看出来,还是好姐姐告诉我吧。”
郭清然想了一下,斟酌着说:“虽然子不语怪力可以乱神,但老百姓还是比较讲究的,梅花不能倒着画,这代表着不吉利。”
原来是这样,李鱼儿恍然大悟,央着郭清然说:“清然姐,你给我们当画师怎么样,我们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
一两银子,比文书吏的月俸还高。
郭清然拒绝道:“咱们的关系客气什么,不过是提提笔动动手的事。”
“那不成,清然姐必须收工钱,不然我们就去请别人了,到时候,要是对方泄露了设计图,害我们赔钱可咋整?”
李鱼儿故意歪着脑袋,一副可怜阿巴巴的样子。
郭清然知道她是在用激将法,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说:“好好好,我答应还不成,就你鬼精灵。”
又想到李梅儿手里压着的一千多个绢花,李鱼儿说:“至于之前压的旧货,我去码头看看,有没有外地的商人愿意收了,拿到外地卖。”
“太好了,还是鱼宝儿点子多。”
此时,李梅儿一扫之前的不愉快,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开朗。
看向柜子里所剩不多的碎布头,李鱼儿说:“柳记那边的碎布头已经被人全部买走了,其他布桩也是,他们也发现用碎布头做绢花更省钱了,现在一袋碎布头十个铜板都买不到了。
所以,咱们以后得单独买布料了。”
李梅儿皱眉道:“那本钱岂不是贵过了,还能赚钱吗?”
“当然能,不过咱们以后不走低端路线,而是走高端路线,底层的市场就让给他们吧,咱们专门设计最新款式,用料和做工都要比他们好很多,价格自然也更贵。
如果有必要,还可以镶嵌一些金银和珍珠之类的东西。”
郭清然适当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金银好说,这珍珠宝石就有些难办了,像玲珑坊这样的商户都是有专门的供应商的。”
李鱼儿点头,说:“确实,这事有些麻烦,但容易干不成大业绩,不麻烦人人都能赚大钱了,这事我这几天想想办法,你们先搞新首饰就行,攒个五百套以上,到时候一下子投入市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再想抄袭,咱们又换样式了,他们只能跟着咱们跑。”
今个儿晚饭,李家特意请了蔡家人来大房聚餐。
两家关系好,一起吃饭是常事。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蔡老太太高兴的对李二郎说:“二郎啊,你表舅母给你联系了一户人家,你这几天在家待着,别出门,好好收拾一下,知道不?”
李二郎夹着五花肉的手一顿,五花肉掉到桌子上。
李老汉心疼的说:“你这孩子,都快成家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以后当爹了,可得稳重些。”
然后,将掉到桌子上的肉捡进自己碗里。
有钱了,也得节俭。
李二郎憋红了脸,立刻拒绝道:“阿奶,我现在不想成亲,先立业后成家。”
“啪!”蔡老太太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立什么业?是当将军上战场杀敌?还是考状元当大官造福百姓啊?你个小老百姓,家里有地有房,摆摊做点小买卖已经是多少人家奢求不来的造化了,家里如今不缺吃不愁穿的,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
李二郎也来了气,梗着脖子说:“我没做什么幺蛾子,我就是不想现在成亲!”
蔡老太太瞪了他一眼,看向李老三,“老三,你说他在外边干什么坏事了?”
正常小子哪有不想要老婆的,这明显不正常的行为,莫不是,莫不是学坏了,想去花楼里耍。
蔡老太太眼皮直跳,脸拉的老长。
她都多久没发脾气了,家里人都快忘了她可是说一不二、当家做主的人。
李老三正吸溜着凉拌海蜇,见矛头突然对准他,咳嗽了几下,将嘴里的海蜇咽下去。
他看了一眼朝他使眼色的李二郎,又看了一眼怒目而视的亲娘。
心一横,说:“不是,阿娘,二郎好像有相好的姑娘了。”
此话一出,饭桌上瞬间一静。
李二郎愣在当场,脸瞬间红了,不知道是被李老三的话气的,还是被说中心事羞红了。
蔡老太太心里反而踏实了很多,“二郎,说说吧,你中意的是哪家姑娘,若是合适,让你爹娘立刻找媒人给你上门提亲。”
李老大老实巴交的,就知道埋头干活,遇到事,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听娘的。
张氏也是,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我听相公的。
两个人加在一起,踢三脚,屁都踢不出来一个。
要不然,蔡老太太也不会越过他们,替家里的孩子们操心。
“我,我……”李二郎结巴起来。
否认吧,他又怕赵燕燕知道了误会,跟别人定亲了,或者他娘给他随便找人相亲,不否认吧,他还不确定赵燕燕对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