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雅人最终被众人制服,等游轮靠岸后就将他送去监狱,我们的度假之旅提前结束。
我这个人向来做好事不留名,尽管一大波富豪排队想结识我,愿意开出高于市场价十倍百倍的工资让我做他们的保镖,但我都一一谢绝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葛与拉扯,船一靠岸,我们立马就订了回家的机票。
薛繁没有和我们同行,因为他爸有急召,要他飞去北京,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了。
临别前,他说他一定会给我介绍生意的,让我等等他。
我欣然应允。
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可以很明显地看见底下的世界蔓延出了一片绿意,寒冬已经远去,春天快要到来。
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仿佛故事已经开始走向结局。
在游轮上休整了两天,我的重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东西也不会有影像滞后的症状。
而我的倒计时还剩下三天。
在飞机上,我做了一个漫长至极的梦,长到就像过完了一个人的一生。
在梦里,我是一只鬼,也是一位尊贵的公主。
我偏爱一袭朱红色的长裙,这种红不似刺目的大红,而是暗调中的璀璨,犹如夕阳余晖下缓缓升腾的彩练,既明艳夺目,又内敛沉稳。
父王器重我,有意把我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自我懂事起,他就开始亲手教导我处理国政,带我熟悉子民。当然,在这期间我通常会将长发高束,身穿男装,以男子的身份行走于世。
因此,坊间巷尾流传着各种猜测和传说,说鬼王的长子殷宴,能力出众,深得人心,是钦定的下一任鬼王。
其实我还有个弟弟殷栎,但是年纪太小,顽劣不堪,难以管教。
人类有阳寿,鬼类有阴寿,而且鬼的阴寿通常比人的阳寿要长得多。
我一直对此心存疑惑,父皇正当盛年,根本没有必要过早地去培育下一任继承人,那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后来,我才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父王在某个深夜偶然窥得天机,预知到数十年后鬼王一脉或遭灭顶之灾,因此他必须提前做好打算。
可惜弟弟年纪太小,无法承担重任,他只能将重任交托到我的肩上。
我对此有些半信半疑,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天降灾厄?我更相信,父王只是在某个深夜做了个噩梦而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我两百岁成年的那一天,八方鬼魂收到邀帖,前来朝拜,以示忠诚。
我穿着煜煜生辉的玄色长袍,乘坐华丽的龙辇前往宫殿,一路上都是跪迎的鬼魂。
这路旁的一幕幕很熟悉,我也早已习惯被臣民视作未来的王。
但就在此刻,我突然感到一股陌生又强势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我心下大乱,握紧双拳,用尽全身内力抵抗,但终究不敌那股外来力量。
我的双眼逐渐失焦,指尖颤抖着,身体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下一刻,我竟然像着了魔一般,从龙辇上飞了起来,手起刀落,对在场的数万鬼魂展开疯狂的屠戮。
我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我挥舞着手臂,猛烈地击杀周围的鬼魂。他们一个个惊恐而无助地倒下,化为一缕缕黑烟消失在天空中。
整个场面非常恐怖,灰尘和烟雾混合扬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那些原本忠诚的鬼魂们,如今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他们曾经是我的子民,是我父王的子民,但现在却在我手中丧命。
我感到自己的心灵被黑暗所吞噬,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断地攻击,不断地杀害。我的眼中只有红色的光芒,我的耳边只有鬼魂们的惨叫声。
就在我沉浸在这股杀戮的狂潮中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击倒在地。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我像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只能躺在斑驳的地面上,看见自己衣衫破败,双手污浊一片。
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无法抓住任何东西,无法找到任何支撑。
就在我即将陷入彻底的黑暗时,一个悲痛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是父王。
他拿剑指着我,问:“为什么?”
不!父王,这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张开嘴,想要回答,想要解释,但我的声音却无法发出。
“大错已经铸成,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
父王闭了闭眼,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出脆弱一面的他,居然流了一滴眼泪。
我顿觉浑身冰冷,锥心刺骨,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疼痛。
父王没有立即杀我,而是将我关在大厅正中央的囚鬼笼里,令人严加看守。
他不相信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会犯下如此罪孽,他必须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可命运不会留给他那么多的时间,上方的怒火如同狂风暴雨般降临,整个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