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脚的和有很多脚的都叫销雪恐惧,销雪汗毛直立,真被吓到,叫出声来,跌坐在地。
那蠕动着的长条虫子,似乎变长变大,无形之中就缠住了销雪四肢。
销雪花容失色,小九看销雪模样,一脸疑问:“娘亲?”
销雪颤抖着唇,指着那块地:“那、那、那……”
小九看看曲蟮,看看销雪,竟是用双手一把抓住曲蟮:“娘亲,这可真神奇,明明断开了,竟还能动。”
说罢,竟是往销雪这走来,也想叫销雪看看他的宝贝。
销雪斥道:“站那!不许过来!”
小九瘪嘴,销雪爬起来,就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好好平复心情,刚准备喊人呢,却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
也不知淳祈帝看了多久,销雪又怒又恼,竟还有莫名的委屈,推开淳祈帝:“您和您儿子惯知道欺负人。”
淳祈帝刚到呢,就被扣上这么一口黑锅,把人拉入怀中,才看向地面上的小人。
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手心里还把玩着两条长虫,这还是他白净乖巧的小九吗?
嗯,是的,小九黑亮亮的大眼睛带着笑意喊了声爹爹,就要往淳祈帝这处跑来。
销雪抓住了淳祈帝胳膊,淳祈帝大手抵住了小九额头,不让人靠近分毫。
“玩什么呢?一身的泥。还有这手上东西,还不快扔了去?”
小九不明白为什么爹娘都不喜欢他新认识的神奇玩意儿,面对命令式的话语,小九心有不甘,哼了一声:“这是禾宝的玩伴!”
销雪哑然,活学活用倒是有一套。
小小年纪,就敢挑衅父皇威严了?
淳祈帝没好气:“你不知道吓着你娘亲了?那你自己一边玩去,别凑朕这么近。”
小九听了这话,似才意味过来,挪动小脑袋朝销雪看来,销雪嘟嘴,看了小九两眼,终是扭过头去。
小九低下头,瞬然泪眼凝噎:“娘亲,对不起,都是禾宝的错。”
小模样,怪可怜见。
淳祈帝摸了摸小九的头:“下次不许这般吓着你娘亲了,知错能改就是爹爹的好孩子。”
又用眼神询问销雪意思。
销雪哼了一声:“做事最忌半途而废,自己动手去把土给埋好,用水施肥,种好后叫月白姑姑去请花房的师傅来做指导。树是娘亲赠禾宝的,至于能不能养活,能不能养好,就是禾宝自己的事儿了。娘亲不喜欢你的新朋友,但娘亲也不阻止你交新朋友,去玩吧。”
或许是销雪的话信息量太大,小九消化也用了一会儿,心里甜蜜蜜地,点头如捣蒜:“禾宝知道了,谢娘亲。”
销雪摆摆手,小九便跑去了,销雪目光流转到桑松:“可都记着了?”
桑松精神一擞:“奴才记着了,奴才会看顾好九殿下。”这头尘埃落定,淳祈帝就揽着销雪小腰入里:“种的是什么树?”
“白果树。”“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白果坚贞高洁,雪儿对小九是寄予厚望的。”
销雪摇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为人父母者,希望孩子成材,却更希望他幸福平安。白果长寿,杏叶优雅,生长期又长,臣妾是希望小九此生安康。”
这说法或许在百姓之家不难得,可在钟鸣鼎食之家就难得了,嫡子维权,庶子争权,皇子夺权,一个人的身后是几个家族的兴衰,儿子的荣耀更决定娘亲的命运。
淳祈帝心头酸软,眉头却紧皱:“朕的儿子本该是雄心伟业之辈,如何能做安逸保守之人?”
销雪当然不会和淳祈帝争,淳祈帝有这想法是好事,销雪就笑:“所谓百年树人,小九的长成又岂能靠臣妾微言?臣妾期许他平安一生,但也希望他博学多识,论起学业还得靠陛下挑拣夫子,带着他谈天论地,深入实际出真知。臣妾和小九都仰赖陛下呢。”
淳祈帝哼笑:“你呀。朕看所有人里你的想法最是多。就说叫皇子动手挖土种树的,朕是闻所未闻。”
“那陛下现在亲眼目睹,不也没出声叫停吗?”
淳祈帝心说朕是不想那小子打扰咱俩二人世界,春日里浮云蔽日,冷风掀动销雪衣袖。
“春日料峭,雪儿身子本不算好,怎还穿地如此轻减?”
浮云来去都快,不一会儿金色暖阳宣泄,大地开始升温。
“穿得多您不乐意,穿得少您又要管,陛下百忙,真是一点都不得空。”
淳祈帝无奈,本不是可相提并论的事。
捏住销雪的脸蛋便说:“雪儿如今是嫌朕啰嗦了?”
销雪吃痛,美目圆睁:“雪儿岂敢?陛下尽能冤枉人的。”
小九的树苗种得很成功,小九新鲜劲上头,每日晨起给销雪请安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