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妃的名号之时,惠贵妃并没有多少的表情波澜,但听到挽月的名字,她的脸色白了一下,强自镇定下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挽月不是当时皇贵妃的掌事宫女吗?你……你提她做什么?”
夏星微挑眉:“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吗?老太妃,你来跟咱们的惠贵妃说说,当初挽月是如何说的吧?”
老太妃盈盈一拜:“回公主话,挽月刚入冷宫之时,还并没有疯癫,我曾问过她犯了何事被打入冷宫,她起先闭口不谈,只说会有人救她出去,可三年后,她有次听到外面分发喜面,说是惠妃产子,被封为妃,挽月发疯了一般说要见惠妃,结果当天晚上,冷宫就进来了人,威胁了挽月,挽月才跟我说,她说她本是惠妃庶妹,是他父亲与一名妓所生,她帮惠妃在宫中站稳脚跟,帮惠妃在德妃面前得了脸,甚至说为了惠妃还做了一些对皇后不利的事情,她说这些的时候,边说边哭,后来,她屋内无端出现毒蛇,饭里被加了药,一开始,她是装疯,可后来,慢慢地她好像就真的疯了。”
夏星微看向惠贵妃:“你将挽月的名字,找人塞到了我手里,应当也是想不到我会查到这里吧?来人,再带人上来。”
这次被带上来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惠贵妃身边的太监。
夏星微淡淡说着:“他的供词,惠贵妃想看吗?这个公公可是跟了你多年的。”
惠贵妃脸色有些白,长长的指甲几乎要被她扣进掌心中:“他也有可能是信口开河,受人指使污蔑本宫呢?而且,你说的挽月一死,就找了一个冷宫的太妃就随便攀扯,这对我是否也太不公?”
夏星微将手上的供状以及密函送到百官之中传阅:“没关系,你若觉得一个冷宫的太妃不足信,你身边的公公也被人收买,你那宫中还有多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也不少,我有耐心一个一个审讯,看看当初出主意要我母后的是不是你?看看当初给夏月朗下药迷奸青栀的是不是你?看看派人火烧冷宫的真凶是不是你,看看与金人勾结的是不是你?当然,你第二次给夏月朗下药,想要故技重施害司徒音的事情,夏雪薇已经跟我亲口承认,桩桩件件,我也想要走到,到底是哪件冤枉了你?”
惠贵妃挺直的脊背慢慢地软了下来,那被传阅的密函她十分熟悉,即便很多事情都没了证据,可这个她无从抵赖:“夏星微,你少血口喷人,你带着金兵一同入京,那个勾结金人的人不是你们还有谁?”
夏星微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睛:“能在宫中爬到高位的人,绝非良善,你所有的一切都太好,没有任何缺点,反而就是你最大的缺点,惠贵妃,太医已经带下去审讯,若查到害了陛下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笔,怕你全族性命,都不够杀。”
惠贵妃慌了,收起了她想要鱼死网破的心态,连连叩首:“星微……不,长公主殿下,太医的话也不能信,万一他们是随意攀咬,我不是百口莫辩?公主,我……我愿意将凌云的太子之位拱手相让,不,凌云会跟我离开皇宫,再不出现在公主面前,请公主不要听信谗言,求公主明鉴。”
夏星微高高在上的睥睨着再次极尽卑微的惠贵妃,慢条斯理地说:“此话差异,事实真相如何,总要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我会将所有的真相与天下人分明,我不会徇私,更不会因一己私欲,做令人不齿之事。”
她的话让惠贵妃脸色白了白,她双拳紧紧地握着,牙齿在下唇几乎咬出一个血印,从夏星微带兵杀回来开始,她就知道,可能以后她在宫中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谁能想到,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之路更为顺畅,将司徒家已经连根拔起,除掉了隐患,最终换来的是夏星微的造反,当初,她就不该将目标只放在皇贵妃身上,到最后,自己竟然折在了原本并不起眼的毛丫头手里……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没想到,夏星微会查到她那么多,如此,自己怕是再无半点生路可言,她本就不是大家族之人,即便因为她成了贵妃,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投奔,在京中与名门望族相比,也相差甚远,所以,夏星微的株连九族,她能想到的也就是自己年迈的父母和两个刚做了官的兄弟,最重要的,夏星微大概是容不下夏凌云的。
眼泪无声滑落,她重重在地上磕头,抬起头时,额头已经多了一块几乎渗血的红痕:“公主,您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认,是,都是我做的,当初害你的母后是我的主意,害青栀,害司徒音,火烧冷宫,都是我派人做的,但我可以发誓,这一切都与凌云无关,他年龄小,根本不懂这些,我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更加舒坦的路走,公主,凌云与您血脉相连,他喊您一声长姐,就求您看在同为夏姓的份上,将他贬为庶人也好,幽禁起来也罢,只求给他一条活路,我当感激不尽。”
夏星微淡淡说道:“夏凌云参与还是未参与,你说的不算,我只以查到的真相为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若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到时候,我自然会有相应的安排。”
惠贵妃叩首:“多谢公主。”
她朝着夏星微磕了三个头,眼神中带上了果决,趁人不备,一把抽出其中一名护卫的刀,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