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心头的牵挂，倏地加深。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或许有事在忙......”

    然而窗外黑漆漆一片。过道里也少了陌生人来去匆匆的脚步声。

    半夜，柳小妙能忙什么？他越想越难过，无法自欺欺人了。拉开浴室门回到床上，沮丧地发出了一条文字：

    “老马，女朋友不想理我。该怎么办？”

    “咕嘟！”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马晨阳屏住气瞥向枕边。翟佳佳睡得一脸沉醉。连忙蹑手蹑脚从床尾溜下地，外套也不披，猫着腰往阳台去。

    “喂，小周，你俩吵架啦？”自从听说许雅雯出了车祸，他一直不敢在办公室久待。生怕被系主任或系主任夫人当场抓住问话。

    胆战心惊过了三天。可怜的马晨阳做到了守口如瓶。不加入任何小团伙私下议论八卦。下班前耳根还算清净，他天真地以为躲了这场风波。

    没想到晚上翟佳佳来公寓，进门就说导师去医院看女儿了。心惊肉跳，床上躺了两小时都睡不着。

    “连吵架的机会都不给。”周逾又是声声长叹，“我现在很希望她狠狠骂我一顿。”

    马晨阳担忧地挠头，“佳佳告诉我，沈教授来医院了。没为难你吧？雅雯好些了没？”

    “我在心内科住院，等明天好转了下楼去看看。听小莹说，恢复得还可以。难怪沈教授暂时不来找我麻烦。”

    “唉，有的老头老太，家里的宠物猫狗被磕碰了，还要抓司机打官司。佳佳的导师，脾气是比较厉害的。心肝宝贝受了重伤，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怕她长久不会放过你。”

    “我全部都会负责的。”周逾没有丝毫逃避的打算。银行卡里有二百多万。足够提供最好的医疗护理。花完了再补。

    然而马晨阳很严肃地点醒了他：

    “我知道你不差钱。可雅雯一家也不差钱。许主任还好说。就怕沈教授会以此要挟，逼着你当女婿！”

    “交警部门后天就会出具车祸调查报告。雅雯的伤大约三个月就能痊愈。国内顶级骨科专家给她治腿，绝对不会有后遗症。谈何要我负责一辈子？”周逾仰望天花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满脑子都是“荒唐”两字。

    “我也希望你没事。柳小姐我只见过三回。但给我的印象特别好。不多事，不惹是非，眼睛和心灵都干净得像山里的清泉水。千万别让她伤心了。”马晨阳说着说着有些激动。

    “不肯见我。也不接电话。我都找不到她在哪里了。”周逾眼前一暗，如同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巷子。看不到突破口。越是着急，越辨不明方向。

    “女朋友嘛，都是要哄的。”马晨阳颇有经验地安慰他，“生日、纪念日，情人节、七夕等等，都要主动记得，制造浪漫......”

    “多谢提醒！”放下手机，周逾眼里一亮，隐约有了期待：

    五天以后就是柳小妙生日了。抓紧办，精心准备，给她备下一场最好的惊喜。

    兴奋难眠。他也给她留了两条语音信息：

    “老婆大人，对不起，忙起来差点忘了你的生日。”

    “请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会给你幸福。”

    同样的黑夜。柳小妙在值班室的沙发上，披着一条毛巾被睡着了。

    医院的暖气很足。二十八度。脱了外套，还是热，连毛衣也穿不住了。

    林家敏伏在桌上，专心致志地写病历。看到她睡着时被子滑落，起身来帮忙盖好。

    “咦？睡梦里还会流泪？”他俯下身，从兜里拿出一张医用棉巾，轻轻拭了拭。沉沉的泪滴，弄得心也跟着往下坠。

    稍微来点动静，柳小妙就睁开了眼。她的睡眠素来不深。唯有和周逾相拥入眠的那段宁静日子，才睡得踏实，一梦天亮。

    视线里是一道白色的身影。看着林家敏正凝望着自己，不由得垂下眼帘：

    “林大夫，我是不是打呼噜吵到你工作了？”她的声音很低，带着饱满的歉意。

    “没有。入睡的样子很安静。可惜哭了。”他好不掩饰对她的怜爱。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手里。

    “好奇怪，明明没有做梦，也会流泪。也许是眼睛疲劳。”话音刚落，手边又多了一支眼药水。

    “男朋友对你好不好？”医院的黄金单身汉，不缺美女追。林家敏清在同事眼里一直高不可攀，此时却卑微得小心翼翼。

    柳小妙抱紧了双膝，大滴大滴的眼泪哗哗落下。

    林家敏刚打起精神要表白，被她一眼识破，戒备起来。

    “抱歉，医院里不谈个人隐私，只谈病痛。”

    他的心顿时咯噔。如同一只鸟想飞向眼前的花丛，却一头撞在了厚厚的玻璃墙上。

    “我去查房了。你安心休息。”林家敏找了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