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杨教授面含嗔怪,拍了下叶连云胳膊。
她刚才一直站在丈夫身边,生怕他真的动了手,事情就麻烦了。
即使赵丰收再讨厌,也是闺女领来的客人,打他等于打闺女的脸。
而且吧,以叶连云的身份,打赢了丢人,打输了更丢人。
但老头太双标了吧?连晓波是你亲闺女,骆晓峰也不是捡来的啊。
虽然不是杨教授亲生,但她一手带大,没什么区别。
姓叶的不低头,她姓杨的来低这个头。
“丰收,晓峰没教育好,是我的责任,我向你道歉。”
“不不,杨阿姨,这事儿不但跟晓波无关,跟您和叶叔都无关。冤有头,债有主,我和骆晓峰都是成年人。”
他的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是谁闯的祸谁承担,第二层是咱都不是幼儿园了,不能打个架动不动叫家长。
场面有些尴尬。
“而且请二老放心,我不是昏头弑杀之人,否则不会隐忍七年,我会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再收拾骆晓峰。”
杨教授唇角嗫喏,还想再说什么。
“罢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叶连云摆摆手,宣告战争结束,“吃饭,吃饭,真是的,大清早都不让人安生。”
众人皆无语,方才是谁剑拔弩张来着?这会儿好像只有你是大度能容。
叶连云剥了个蛋,放到女儿盘子里。
目光转悠到赵丰收身上。
“小子,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爸,您又来!”连晓波不乐意了,将蛋转给赵丰收。
赤裸裸的挑衅。
老父亲的殷殷关怀,被闺女随意送人,叶连云心头火起,但无可奈何。
眼睁睁的看着,赵丰收唇角带着得意,不紧不慢将蛋吞下,顿生发自骨髓的挫败感。
这货得了便宜,还继续卖狂。
“叶叔,骆晓峰虽然是您的儿子,但在我心里,他屁都不是。”
“洗耳恭听!”叶连云怒极反笑。
“您可能觉得我狂,但他有现在的地位,只是因为他有个好爹,就像我爹是做豆腐的,我就只能呆在文山镇。”
“不过,他带着光环下去,在棋田七年无所作为,已经证明了他是个废物。”
这话太刺耳,饶是杨教授慈爱,也不由怒了,拿生菜叶子砸来。
“赵丰收,注意你的语气。”
“对不起!”
对杨教授,赵丰收还是非常的尊重。
大概他还记得,对方手持小电棒,将他逼到墙角的动人场景。
“骆晓峰这次去光川,恐怕不是您的意思,他目前的处境,其实比在棋田要危险十倍。”
“说说看?”叶连云冷哼。
他不信这小子能看出啥门道。
“骆晓峰在棋田,固然很窝囊,但七年没有出事,说明他已适应了这个池塘。”
“不过他和您都不甘心,否则怎会七年不动?因为叶家要面子,肯定是想在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所以这次人事调整,是最好的机遇。”
面对赵丰收的侃侃而谈,叶连云不置可否。
“他已面临接任县长了,却突然被调走,调到了光川县,虽然结果一样,但说明其中出现了不可控因素。”
叶连云依然沉默,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县长的任命权限在省里,个中原因,不是我这个层级能了解到的,但推断起来,不外乎两种原因。
“哦。”叶连云来了兴趣。
“我这是阴谋论昂,只当笑话听就行。”赵丰收耸耸肩,说错了您别介意。
“首先可能是政敌打压,放眼整个中南,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我猜您不至于无动于衷。”
能混到叶连云的位置,智慧见识均非同一般,在他跟前耍斧头,需要小心再小心。
“其次是您被无间道了。”
叶连云眉毛,不可视的一跳,赵丰收捕捉到了。
“可能是某位得力手下,向您献上计策,认为相比棋田而言,光川县情况简单些,而且如果能争取宋川集团的支持,相当于打开了一条坦途。”
“您动心了,同意了这个方案,但很快发现,光川平静的湖面下,实际暗藏着大凶险。于是明知晓波胡闹,对她下去挂职,您还采取了默许。”
脚尖被死死踩住,连晓波板起脸来:“小收收,请尊重下你的领导,我怎么就是胡闹了?”
赵丰收无奈告饶:“是是是,我错了。”
“让丰收把话说完。”杨教授听得心惊肉颤,深觉兹事体大,但丈夫和骆晓峰都没跟她讲过。
“这次我和晓波到宋川,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调研,发现宋川经营不容乐观,有大环境的问题,但更多的是人为因素。”
“家族对管理干预过度,尾大不掉;两个神秘股东推波助澜,加速了宋川的失血。”
“当然,也有宋川自身的因素,比如摊子铺的太大。种种原因,导致宋川随时有倒下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