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飞鸾的飞鸽传书,谢桑宁愣怔了许久。
威远侯展羿竟与上一世的肖权一样,死在了拓跋煜的埋伏中。
这命定的结局是总要有人承受吗?
第二日,谢桑宁直接去了慕南泽的六皇子府。
“如今你们也不避着旁人耳目,直接登门了?”
任奕谦笑得一脸促狭。
慕南泽将手中的笔放下,吩咐下人,“请她进来。”
半点也没有要搭理任奕谦的意思。
谢桑宁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此时来找他定是有大事。
果然,跟在下人身后进来的少女面上一片冰寒,径直把昨晚收到的信笺摆在了慕南泽的桌案上。
慕南泽打眼去瞧,视线刚落下,面上原本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
任奕谦见二人脸色都不好,立刻收起了调侃的心思,凑上前去看那信上的内容。
“展侯爷战死了?!这…怎么可能!”
任奕谦把信拿在手上,又仔细看了两遍,才终于确定了自己没看错。
“那展清彦……”
后面的话他不忍说下去了。
当日展家两个儿子战死时展清彦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得,如今又受此打击,也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住。
“又是观天象,又是下毒,这不太像拓跋煜的风格。”慕南泽沉吟道。
谢桑宁:“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不说观天象,下毒的手段未免有些阴损。
父亲曾说过拓跋煜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帅之才,应该不会想到用这种办法。”
任奕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夜观天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拓跋煜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会。”
“谁?”
“空安。”
谢桑宁眉头微皱,一时没想到此人是谁。
慕南泽提醒她,“是当日在贤妃娘娘宫中指认蛊虫的那个僧人。”
“是他?!”
任奕谦:“当日他因为诬陷贤妃娘娘和靖安侯府被皇上斥责后,就被逐出了慈安寺,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那个帮拓跋煜设下埋伏的人会是他吗?
慕南瑾曾助拓跋煜假死脱身,二人定达成了什么协议,莫非这协议针对的竟是镇北军?
慕南泽:“空安的事可以之后再查,当务之急是派人去朔州查清下毒的真相。”
任奕谦:“军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应该八百里加急送军报入京才对,为何肖将军会让飞鸾飞鸽传书向你求救?”
几个人都意识到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慕南泽立刻将范阳叫了进来,“去查最近镇北军的军报,还有…近日京中是否有发往朔州的密旨或密函!”
任奕谦起身道:“这信我拿回去给师父看看,或许这次得请他老人家走一趟朔州了。”
这次的事情恐怕还有些他们不知道的内情,如今让葛老先生去确实是最稳妥的,只是……
谢桑宁忍不住问:“葛老先生年纪大了,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你不清楚那个老爷子的脾气,这事只要被他知道了,他就一定会去的,放心吧!”
任奕谦走后,范阳很快就查到了皇帝连下三道密旨,甚至派了太监去镇北军治罪的事。
连慕南泽平日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老糊涂”。
谢桑宁原本气得心口疼,听到他这一句骂,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大逆不道。”
慕南泽无奈,“我如果没有大逆不道,你今日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
谢桑宁抿了抿嘴,没再还嘴。
若要细查,他们做的那些事不知要掉几次脑袋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谢桑宁此时是真的没了主意,事情发生在朔州,他们实在鞭长莫及。
“战场之事只能靠展清彦自己,至于宫里,
父皇突然给镇北军下密旨,背后少不得有人推波助澜,既然安生日子不想过,那就都不要过了!”
朔州,镇北军大营。
校场上足足聚集了上千人,每个人都想要自己的主将给一个说法。
“我们明明没有输,为何要鸣金收兵?”
“肖将军都被拓跋狗贼抓了,为何不让我们杀回去?”
“展侯爷一死,你们就都成了缩头乌龟了吗?”
“……”
刘青跟其他几路将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计策确实是定好的,可不能说呀,万一走漏了风声,肖明珠他们可就危险了。
展清彦刚醒过来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
他拍了拍自己有些昏沉的头,营帐外头已经日头西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亲卫听到里头的动静,送了吃食进来,“世子,您几日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吧。”
“嗯。”
展清彦净了手,坐在桌边用了一碗粥,一个包子,才想起来问亲卫,
“肖将军呢?外头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