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梅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宝儿,你怎么了?”李宝儿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冷汗,咬着牙道:“娘,我……我好像要生了……”
秦桂梅立刻反应过来,冲着丫鬟喊道:“快!快去叫接生婆和大夫!宝儿要生了!”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出去,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萧谨言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冲出来,见到李宝儿痛苦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宝儿!怎么回事?”秦桂梅一边扶着李宝儿往产房走,一边急声道:“宝儿见到我太激动,怕是动了胎气,要提前生了!”
萧谨言手足无措,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秦桂梅拦住:“你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别在这儿添乱!”他连忙点头,转身跑去安排。
婆婆张玉花和公爹萧成善也闻讯赶来,张玉花一边念佛一边指挥下人:“快去烧香,求佛祖保佑!”萧成善则站在院子里,眉头紧锁,对管家吩咐:“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一定要确保母子平安!”
\&都别慌!不要去请他人,紫苏掌灯、忍冬备药箱,半夏去煮止血汤,木香把产钳用烈酒擦三遍!\&
李宝儿攥着产床边的红绸,指甲几乎掐进檀木里。羊水浸透的襦裙下,宫缩如同海浪层层叠叠涌来。
四个着青衫的医女在产房里乱作一团。向来主事的紫苏捧着铜盆的手不住发抖,忍冬翻药箱时竟将催产药和止血散撞翻在地。
这些平日背药典倒背如流的姑娘,此刻看着师父汗湿的鬓发,才惊觉往日那些纸上谈兵的接生术,如今要落在最敬重的人身上。
\&紫苏!\&李宝儿突然厉喝,惊得烛火都晃了晃,\&我说过产妇最忌接生者手颤,你此刻抖的不是铜盆,是我的命!\&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咬住参片,在血腥味中继续发令:\&半夏去取三棱针,在至阴穴刺三分——宇文琼!你躲在外间作甚?进来盯着她们施针!\&
门帘哗啦掀起,宇文琼捧着脉枕的手青筋暴起。三个月前她跪在雪地里求李宝儿教她产科知识,此刻看着师父苍白的唇色,忽然后悔起当初的执着。\&宝儿,要不还是请王产婆......\&
\&宇文琼!\&李宝儿抓起浸透冷汗的软枕砸过去,\&你若再说一个请字,今后就不要跟我学医了。\&话音未落突然闷哼一声,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快!胎头要出来了!紫苏托住会阴,用茶油润滑——忍冬发什么呆!擦汗!\&
血腥气突然浓重起来。木香尖叫着指向血色床褥:\&师父!出血了!\&正要施针的半夏吓得银针落地,紫苏的指尖已经触到胎儿的发顶,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李宝儿在眩晕中咬破舌尖,强撑着喝道:\&宇文琼!取三阴交、合谷穴深刺,快!\&
李宝儿咬着牙,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声音断断续续:“娘……我……我好疼……”
宇文琼扑到床前,银针在烛火下闪过寒光。当针尖刺入穴道的刹那,李宝儿突然抓住他的手:\&针尾再抬三寸......对,就是这样......\&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笑意,身下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紫苏颤抖着剪断脐带时,发现师父的手仍牢牢托着自己的腕子。
\&记着......\&李宝儿的声音渐渐微弱,\&产钳要避开头颅......合谷穴止宫血......\&话未说完便昏睡过去,唇角却还带着笑。
萧谨言站在门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指节捏得发白。他几次想要推门进去,却又被门口的丫鬟拦住:“少爷,产房不吉利,您不能进去!”
他只得停下脚步,听着里面传来的痛苦呻吟,心如刀绞,低声喃喃:“宝儿,你一定要平安……”
婆婆张玉花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保佑我儿媳妇顺顺利利,母子平安……”她的脸上虽然平静,但手中的佛珠却转得飞快,显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公爹萧成善则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望着天,眉头紧锁,时不时叹一口气。他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此刻也难掩心中的担忧。
他转头对身边的管家低声吩咐:“去,再请个大夫来候着,以防万一。”
娘亲秦桂梅则坐在产房外的小凳上,双手紧紧绞在一起,眼眶泛红。她听着女儿痛苦的呻吟,心如刀割,几次想要冲进去,却又怕打扰了接生的工作。
她只能低声啜泣,喃喃自语:“宝儿,娘在这儿,你一定要挺住……”
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紫苏满脸喜色地推开门:“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